陷入疯狂的感觉他太熟悉，成为某种存在的一部分，成为某种至高的呼吸……成为不是他自己的什么。

这种感觉让人上瘾，又令他畏惧。

所以他逐渐认清这份眷恋的本质，这种想要留在问道宗，永远和同门一起生活的渴望。

“是假的……”

他慢慢地、坚决地说道。

只不过换了种方式，只不过换了种伪装。

可本质上仍是同化，笑容里藏着的也一样是污染。

和无数次诱他陷入疯狂的东西没什么不同，如出一辙。

……

走在狭长的石道，前路越发的窄了，从一开始的五人宽，到如今只能一人通过。

而前方淡淡的红光，却已提前越过破败石洞，飞入7号的视线。

红色的……

一声轻笑，由远及近，幽幽传来。

是一个人在笑，又好像是千千万万个人在笑，只是同样的韵律，同样的呼吸，带着同样的笑意。

但，也只是笑而已，没有缘由，没有目的，只是象征了笑的概念，又或许对于发出笑声的本尊而言，这根本不是笑。

只是凡人无法理解，无法读懂，只能跟随着奇异的韵律挑起嘴角，模仿着那一道自上而下的声音。

她终于走到了尽头。

眼前红光大放，光芒填满了空旷而幽暗的石窟，视野之内，密密麻麻的人影盘膝而坐，连呼吸起伏都一致趋同。

从她能看到的数量，起码有上万个人影，如同蚁群团聚，占据了石窟底部。

而他们的身下却是一片血红，血色扑染了整片石窟的地面，从这头到那头，筑成一条血路。

7号突然意识到这是什么了。

……这是真正的万尸血行。

而就在万尸血行的尽头，青衣道人端坐莲台，垂眸含笑，仿佛等待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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