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苏白玉唉声叹气的模样,沈清臣就知道找对人了。
“不许他喝酒,不许他玩骰子,不许他翻墙……”沈清臣想到苏白玉那些趣味,一一叮嘱给严冬。
严冬听完,想到沈清臣身上的毒:“久宿那,”
“我会按时去的。”沈清臣还不会拿自己身体开玩笑,更何况这是周济安排的。
随着沈清臣离开,屋子寂静下来,苏白玉边贫嘴边细看严冬:“有些日子没见严大人了,如今一瞧,还是如此——”
“嘶~”
严冬面无表情,手指按在苏白玉腿上,缓慢用力。
苏白玉疼得笑出声:“倒也不必如此,咱俩这交情,可是谁也比不上的。”
严冬不愿多言,咯吱,拉过椅子到跟前,动作又快又利索,三两下就把纱布拆开。
腿骨可见,血肉狰狞,因着方才外力,这会儿血痕淌了下来,格外惊目。
严冬眼底几不可见一颤,闪过愧疚之色,随后从腰间拿出两个药瓶,开始清理伤口。
苏白玉原本以为会疼,结果只是轻轻凉凉的,一点疼都没有。
“东厂秘制药,果然不凡。”
严冬不吭声,苏白玉摸摸鼻子,接着就看严冬又探手去腰间,两个药瓶又翻出,这让他忍不住好奇。
如此窄的腰封,怎么就藏匿了这么多东西呢?
想着,手不由自主的摸上去,腰看着倒是细,可手感却有点意外:“这腰有劲啊。”
严冬:……
“疼~”
伤口猛地拉紧,苏白玉吸口气满脸委屈:“我,好歹也是个患者……你都不会温柔点啊。”
“温柔乡里,多少温柔的人都有。” 严冬冷冷的。
苏白玉张张嘴,觑他神色,手一抖,却发现扇子不知道丢哪去了。
“看你这话——唉……咦,不合适吧,这青天白日的,若是被人看到,岂不说我们白日宣淫,”
严冬将人连拖带拽到怀里,走进卧房将人往床上一丢:“安分点。”随手将被子盖上,丝毫没考虑天气温度。
片刻,苏白玉一张俊脸红呼呼,他努力摆出一个勾人姿势,完好的那只脚开始活络,一点一点蹭着严冬的腿。
严冬垂下视线,白嫩的脚在不断试探,一个大老爷们,脚这么白嫩作何?
“滚开,臭脚。”
“……”苏白玉脸绷不住了:“臭,臭脚?”
“你胡说什么,我可是日日牛乳鲜花洗的,怎么可能臭。”
严冬挑眉:“那便是——酸臭。”
苏白玉气,转头见严冬露出小得意的神色,唇边的话咽下:“那就,臭死你吧。”
华阳事终,周济走时众人相送,他没见任何人,独独将聂从均叫到马车旁。
“上都的春光要比华阳来的早,聂大人有雅兴,可以来玩乐,本督必定以诚相待。”
聂从均弯腰,一派儒雅:“多谢督公。”
车内似低笑一声,跟着一封加盖火漆的信,递了出来。
“聂大人既已不是华阳知府,这细奏便也不必送往上都了。”
聂从均神魂一震,那封信飘飘荡落在地上,马车已经远离,可信上的车辙印,无情又冷酷。
明明这封信完好,可他却深知,自己已被剥光看透。
他的心,也随之沉入谷底。
沪江之困,他不得不同周济合作,一方面为的是解救沪江,免一方百姓苦难。
另一方,亦是要通过周济的手,清理掉藩台臬司这种烂官,若是有机会……他自然想更上一层楼。
聂从均忍不住发出笑声:“与虎谋皮,焉能长久。”
周济不仅仅是阉党,如今他已动了改制地方的意思,甚至首刀就切在安州沪江。
他,先帝旧年进士,若非不逢时,如今内阁也是进得的。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用心竭力,上奉下安,苦熬多年才到华阳知府。
若非徐庆,廉获二人占权谋利,拿着打磨他的名义,他安能在此位十几年。
若非此二人,如今安州藩台臬司又岂会……
多年努力付之东流,他虽不甘心可却明白,时也!命也!
审时度势他会,可如今一旦他认下沪江同知,等同于天下清党和读书人为敌。
阉党,又能长久到几时?
他写这封信,是不甘也是表态。
上都波谲云诡,能否活命全在上位者一句话里。今他搏命一试,希望能活到沪江大稳。
华阳一应细奏虽未到朝,可朝廷官员的耳朵,却也格外灵敏。
朝上,因着安州藩台,臬司被诛杀,闹哄哄一片。
“徐庆,廉获二人乃是二品、三品大员,虽有罪,却也理应事了押送回京,交由刑部审查,确认其罪方能诛杀。”
“可周济目无纲纪,任凭厂卫胡乱诛杀朝臣,实在可恶,请陛下严惩。”
小皇帝打个哈欠:“朕记得,周济出京是钦差吧?该是有——先斩后奏之权的。”
底下官员正色道:“回陛下,的确是钦差。可周济在华阳指挥有度,光州军更是早已潜藏安州,可见徐庆,廉获二人未瞒过他,如此便不算紧要情况,应将二人事先囚禁,等安州稳定押送回京,而非就地诛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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