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良贵妃那副自以为是的模样,低头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既然大家都矜持着,那唐昭便毛遂自荐了。”
唐昭站起身,环视一圈,朗声道。
他说完就走到大殿中央,撩起衣袍,从容跪下。
“草民唐昭,参见皇上,参见众位娘娘。
初次得见娘娘寿宴,心中不胜惶恐,愿吹奏一曲,为良贵妃娘娘贺寿。”
苏贵妃见是唐婉清的“哥哥”第一个捧场,顿时眉开眼笑。
轩辕震霆望着眼前这“小版”唐逸尘,觉得颇为有趣,打趣道。
“起来吧。你会吹笛?是你那叔叔教的?”
唐逸尘一听,脸顿时黑了——他什么都涉猎,偏偏不通音律。
唐昭抬眸,对轩辕震霆展颜一笑。
“草民月下吹笛时,叔叔总听得打瞌睡。
草民不知是不是自己技艺不精,还请皇上品鉴。”
这话一出,殿上与唐逸尘相熟的同僚顿时纷纷调侃,惹得众人一阵轻笑。
轩辕瑾书看着唐昭,咂咂嘴暗自感慨。
这小子道行不浅啊,倒和自己有几分像。
唐婉清望着他不卑不亢、谈笑自若的模样,眼底也漾起一丝满意。
唐昭今日身着淡青色衣袍,宽大的袖子衬得肩宽背窄,腰间系着墨绿色玉带,更显腰身纤细。
衣摆上以金银丝线绣着几竿翠竹,雅致不凡。
乌黑的长发拢于头顶,梳成一个利落的发髻,配以精致柔美的白玉冠;
耳后发丝柔顺地垂落,鬓角几缕碎发随意飘拂,平添几分风流俊逸。
当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好!好!准了!”轩辕震霆看得开怀,大笑着冲唐逸尘挑了挑眉,满眼戏谑。
唐昭接过仆从奉上的碧玉笛,笛子通体翠绿,莹润剔透。
他缓步走到殿中,微微侧对金殿,那双白皙漂亮的手轻轻托住玉笛,凑至唇边。
一串清亮的笛音骤然响起,像山涧初融的雪水。
叮叮咚咚漫过青石,带着几分脆生生的甜;
转瞬又转作柔婉,似春日柳丝,缠缠绵绵在殿中众人身边萦绕。
不疾不徐地漫过他们心尖那点紧绷的褶皱。
忽而笛音微扬,如细雨斜掠湖面,漾开圈圈涟漪,却又转瞬敛去,不留半分躁动。
众人仿佛亲眼见着湖面上荷花次第绽放,引得彩蝶翩跹而来。
“快看,蝴蝶!蝴蝶飞进来了!”
不知是谁低呼一声,只见一只只蝴蝶从殿外陆续飞入,绕着唐昭翩翩起舞,如梦似幻。
星河瞥了一眼便认出,领头那只正是星瞳的蝶舞。
坐在轩辕睿渊身旁的沈夕月,双手紧紧攥着锦帕。
这便是唐婉清的哥哥?凡与唐婉清走得近的,都是这般“妖孽”。
整支曲子没有半分跌宕,就这么悠悠闲闲地流淌着。
似溪涧潺潺,似薄雾轻笼,又似溪底软沙般温润。
听着听着,恍若坐在临窗竹椅上。
看檐外云卷云舒,风穿回廊,连呼吸都跟着慢了下来。
先前心头那些拧着的、躁着的郁结,都被这流水般的曲调漫过,渐渐舒展,软成一团暖云。
一曲终了,蝴蝶们在空中缓缓聚成一个大大的“寿”字,引得满堂喝彩。
“好!好!”轩辕震霆只觉心神从未如此轻松舒畅,抚掌赞道。
良贵妃也难掩满意,此刻竟也忘了提心吊胆。
皇上即便要“处置”孩子,论资排辈也轮不到她的皇儿先头。
“不错,本宫许久未曾听过这般美妙的笛声了。”
她由衷赞叹,望着空中那色彩斑斓的寿字,心情前所未有的舒展。
“姐姐说差了,是许久没见过这么精彩的表演了。”苏贵妃笑着补充。
“对对,妹妹说得是。”良贵妃接话,“这曲子得让宫里乐师好好学学,实在太动听了。”
轩辕震霆看向唐逸尘,笑道:“唐爱卿啊,你可真是不懂欣赏,暴殄天物啊!”
唐逸尘起身行礼,故作无奈。
“臣这侄儿,总拿臣不精通的事来刺激臣。
他吟诗作对时,臣哪次不是陪上一两个时辰,句句捧场。
这孩子倒好,还在皇上面前揭臣的短!”
轩辕震霆朗声大笑,这些日子唐昭常去皇家书院的小亭旁听,他早有耳闻。
“既然这孩子如此刻苦,朕便准他入书院就读。”
“草民谢皇上恩典!”唐昭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跪下叩首。
唐逸尘亦随之躬身:“臣,谢皇上。”
“都免礼吧,宴席继续。”轩辕震霆话音刚落,空中的蝴蝶便排着队,悠悠然飞出了殿外。
殿内顿时议论纷纷:“能进皇家书院读书,这运气可真好!”
陆铮言望着唐昭,又瞥向唐婉清,桌下的手死死攥紧,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贱人,这些蝴蝶分明是豢养的灵宠!
陆绵绵的小手轻轻抚摸着怀中蛊兽“月魄”,自蝴蝶进殿,月魄便异常兴奋。
她暗自猜想,那群蝴蝶里领头最美最艳的那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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