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并不怕这些动物,毕竟常年被宋蝉依克扣虐待,想买一架古琴都得自己想办法筹银子。
凌渊郡四面环山,山里最不缺的就是草药毒虫。
她常去山里采了换钱,对这些蛇虫鼠蚁早就见怪不怪,甚至觉得有几分可爱。
唐婉清站起身走到窗边,这个位置能清晰地看到奔跑过来的四人。
她看了片刻,微微挑了挑眉。
星河也看出了不对劲,低声道。
“夫人,这陆绵绵瞧着下盘极稳,脸上也不见害怕,反倒像是……有些开心?”
唐婉清点了点头,这姑娘,倒真是有意思。
陆铮言跑得气喘吁吁,心里暗骂唐婉清的丫鬟跟主子一样狡诈。
方才几人进了灵宠房舍,碧桃先捧出一盒子花花绿绿的蝴蝶。
说这些蝴蝶能听懂指令、组成各种形状,大家正看得入神时,脚下忽然传来一阵蠕动感。
——低头一看,地上竟爬满了毒蛇、蝎子、蜥蜴、蛤蟆……认识的、不认识的毒虫密密麻麻,体型还都格外大。
特别是门口竟然盘着一条成人腰一般粗的巨蟒,还长着两个头。
这些毒虫仿佛开了灵智,竟会围追堵截,任凭他们怎么跑都甩不开。
若不是他急中生智点燃随身携带的火折子逼退毒虫、冲出包围,今日怕是要成了毒物的口中餐。
陆铮言明白,这是将军府,府里仆人众多,唐婉清的丫鬟自然不会让毒物真的冲出灵宠房舍。
他好不容易停下脚步,想回头看看妻女是否都跑了出来。
可当目光落在大女儿陆绵绵身上时,瞳孔猛地一缩。
——作为一个弱女子,陆绵绵跑了这么久,竟脸不红、气不喘,脚步依旧轻快。
再看看后面的夫人和女儿陆浅浅,发鬓凌乱,衣衫歪斜,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狼狈不堪。
陆铮言突然想起宋蝉依曾提过一句,陆绵绵没事就爱往山里钻,一待就是一天,也不知道在偷偷干什么。
他第一个念头便是:这丫头莫不是在山里偷学武艺?
他不由得露出一丝鄙夷——在他眼里,武将都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之辈。
自古以来,皆是文人统治天下,运筹帷幄,指挥武将开疆拓土,习武算什么本事?
“夫……君,您大概是选错了方向,”宋蝉依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被陆铮言一把扶住,仍忍不住哆哆嗦嗦地说。
“这些吓人的蛇虫……再聪明,也……也改不了吃肉喝血的本性,咱们府里……”
陆铮言猛地打断她的话,宋蝉依这才回过神,吓得慌忙捂住嘴。
——刚才是吓糊涂了,竟在将军府乱说话!隔墙有耳,这话要是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唐婉兮站在唐婉清身边,看着陆铮言的背影,鄙夷地撇撇嘴。
“一个大男人,人高马大的,遇着危险跑起来跟兔子似的,连自己的妻女都不管。”
唐婉清看了眼陆浅浅和宋蝉依的狼狈样,忍俊不禁。
“走吧,人家来府里做客,平白受了惊吓,咱们总得出去慰问一下。”
“嘿嘿,活该!”唐婉兮兴奋得直拍巴掌,跟着唐婉清就往大厅外跑。
“这些蛊兽还是太温柔了,怎么不舔他们一口,保准让他们晚上做噩梦!”
吉祥赶紧跟上,紧紧盯着唐婉兮的肚子,寸步不离地护着——就怕皇子妃一激动,小皇孙也急着要出来。
“方才是本宫考虑不周,”唐婉清扶着星河的手臂迎上去。
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笑着说道。
“若不是陆小姐这般好奇,本宫就该一口回绝,也免得让各位受惊了。”
陆铮言正低头跟宋蝉依小声说着什么,闻言赶忙住嘴,抬头看向唐婉清。
唐婉清的目光掠过依旧端庄大方的陆绵绵,又落在陆浅浅身上。
——她毫无形象地蹲坐在地上,发丝凌乱,绯色的裙摆下摆沾满了泥土,狼狈至极。
陆浅浅猛地站起来,红着眼眶大声嚷道。
“我还以为公主养的都是些温顺的宠物,谁知道竟养了些剧毒无比的猛兽!哪有女子养这些害人东西的?”
“放肆!”唐婉兮瞪向陆浅浅,厉声呵斥,“公主面前,哪有你大呼小叫的份!”
“无妨,”唐婉清淡淡开口,语气平静,“想必陆小姐是真被吓着了,一时口不择言罢了。”
碧桃这时候也跟了过来,闻言冷哼一声。
“我家夫人早就说了不让看,是你们非要死乞白赖缠着!
谁说没有温顺的?本来养了不少兔子、松鼠、小鹿、猫猫狗狗……
这不,昨天夜里猛兽的笼子松了。
这些长得可爱的小动物,全部被吃了!——嗷呜!一口一只,嘎嘣脆,连骨头渣子都没剩!”
碧桃的话刚落,陆浅浅就惊叫一声,猛地扑进宋蝉依怀里。
宋蝉依也吓得浑身发抖,脑海里又浮现出刚才双头巨蟒那血盆大口的模样。
“噗嗤——”唐婉兮实在忍不住,被碧桃这添油加醋的话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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