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金秋。
宫里人见人爱的大皇子满周岁了,皇上在崇华殿举办周岁宴和抓周礼。
大皇子十个月时,见了皇上会喊“父父”,见了皇后娘娘会喊“母母”,见了太上皇就咯咯笑,伸手抓胡子玩。
十一个月时,皇上和皇后娘娘把大皇子抱到御花园玩,大皇子爬在地上想捡落叶,风把落叶一吹,大皇子噌地一下就站起来了,跟着摇摇晃晃地追了出去。
如今过了一月,那两条小腿儿迈得愈发快了。
崇华殿。
宗亲太妃们都到齐了,就等着今日周岁宴的角儿。
“……扶扶、扶扶,母母……额啊额啊!”角儿还未到,声先到。
殿中众人互视一眼,齐呵呵地笑出了声。
“听听,大皇子又折腾咱们皇上了,上回我可瞧见了,大皇子撒起性子来,活像条跳出水的鱼儿,在皇上手里扑腾个不停,皇上也不惯着他,直接把大皇子扔到地上去了。”
萧漠承听得满脸可惜,恨自己没瞧见。
殿外。
萧允璘被萧琰抱了会儿便不乐意了,硬是要下地自个儿走。可他还不会说话,只能把小小的腰杆伸直打挺,希望父父把他扔到地上去。
萧允璘双脚刚沾地,便左脚踩右脚栽倒在地,一双肉乎乎的手撑着地面。
宋稚绾下意识想上去扶,却被萧琰轻轻拦下,朝她摇了摇头。
萧允璘自小就不是个爱哭的孩子,如今长大些,便更少哭了,即便是此刻摔倒在地,也愣是一声没吭。
宋稚绾身为母亲,又疼了一夜才生下的孩子,自然是性子软些、心疼些。
而萧琰便要担起“严父”的职责来。
萧允璘趴在地上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有人来扶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父父”扫来的那一记冷眼。
父父在,不能跟母母“哼哼”。
萧允璘转回头,只好自己爬起来。,摇摇晃晃走了两步,步子渐稳。
还未到殿中,他便在殿门处看见了熟悉身影。
萧漠承等不及了,瞧见小家伙跑过来,一把抱起抱进了殿中,“瞧瞧咱们璘儿,走得多快,再长大些,皇爷爷可要追不上璘儿了。”
萧允璘听得一知半解,亲昵地用头抵着萧漠承的下巴蹭了蹭,露出几个白花花的小门牙。
众人再往后看去。
那等夫妻情深的画面早已见怪不怪了。连主位上的凤椅都改了祖制,刻得和龙椅一般大小,并列而坐。
萧允璘是如今皇上膝下唯一的子嗣,嫡长都占了,自然是尊贵非凡。
众人纷纷献上自己的贺礼。
萧漠承特地把自己留到最后。
稀里糊涂收了一堆贺礼的萧允璘什么也不懂,只知晓母母叫他去皇爷爷那。
小腿扑通扑通走过去,被萧漠承一把抱起,又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卷明黄的物件儿塞进萧允璘手中。
小肉手拿不稳,拿得住一头,拿不住另一头。
“这……”惠贵妃定睛一看,“这是圣旨?”
不等众人反应,苏公公便上前一步高声道:“太上皇先诏,皇后宋氏诞下的第一位皇子满周岁之时,尊诏立为太子。”
那道圣旨是萧漠承在位时便拟好了的,虽说如今退位,但圣旨依旧有效。
这份大礼,旁人岂能比拟。
萧琰和宋稚绾齐声下跪谢旨,萧漠承瞒得好,连萧琰也不知晓此事。
这份诏书不仅是给萧允璘的贺礼,更重要的,是对宋稚绾的认可及赋予的尊荣。不是“皇上膝下的第一位皇子”,而是“皇后诞下的第一位皇子。”
也更是在告诫新旧臣子们,不管他们如何插手皇上后宫之事,太子之位也只属于中宫所出的皇子。
送完贺礼后。
宫人们又在殿中摆上香案长桌,桌上放着玉如意和铜钱,红绸铺设,文房四宝、宝剑利弓、算盘账目、书籍经卷、还有乐器等物件……
这便是抓周礼所需之物。
萧琰看了一圈,像是早就备好了似的,转头喊来王忠把东西呈上。
那块龙首傲立、通身翠绿之物着实让众人惊诧,宫里抓周礼也不是没见过,可从未见过有哪位皇帝会把玉玺放上去让皇子抓的。
可众人抬头看见萧琰的脸庞,又觉得似乎在情理之中。
太上皇和皇上这父子俩,一个立储诏书,一个送上玉玺,像是要比谁的更胜一筹似的。
宋稚绾看着那块沉甸甸的玉玺发愣。
这东西今早还和她的凤印放在一块给璘儿玩呢,怎的这会儿又拿来崇华殿了?
她顿默了半晌,突然开口问道:“陛下,那我的凤印要不要也放上去?”
萧琰神情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可见她一本正经的模样,眉眼又蓦地笑开:“璘儿只能当皇帝,当不了皇后。”
“……”
宋稚绾这会儿才反应过来玉玺的用意,双颊红透了。
如今她不再似刚生完璘儿那般敏感多思,身为人母后却平添几分说不出的娇媚,萧琰平日里爱逗她,床榻上更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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