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渡口的狂风卷着腥咸水汽,施公的青布轿刚停在堤坝前,工部主事李怀安便满脸堆笑迎上来。黄天霸盯着他官靴边沿的干涸血渍,拇指悄悄顶开刀鞘。
"施大人请看,这都是用铁佛寺抄没的银子新筑的堤。"李怀安指着绵延十里的石垒,眼角余光扫过轿夫抬着的檀木箱,"下官特意命人用糯米灰浆..."
施公突然弯腰咳嗽,袖中暗藏的磁石"不慎"跌落。李怀安瞳孔骤缩——磁石竟牢牢吸附在堤坝石缝间!黄天霸刀光乍起,劈开石块,露出内里发黑的朽木。
"好个偷梁换柱!"施公拭去嘴角药渍,指尖划过木纹上的虫蛀孔,"用赈灾银替换筑堤款,再把烂木头刷层石灰充作石坝——李大人这手丹青功夫,不去翰林院可惜了。"
李怀安突然暴起,官服下射出三枚透骨钉。黄天霸旋身挥刀,金铁交鸣声中,渡口芦苇荡里窜出二十余名黑衣死士。施公退至轿边按下机关,轿顶炸开漫天铁蒺藜,却见李怀安袖中飞出血色信鸽。
"截住那鸽子!"施公厉喝。黄天霸腾空踏过死士头颅,刀尖将将触及鸽羽时,对岸柳林中忽有箭矢破空,竟将信鸽凌空射爆!
血雾散尽,河面漂来艘乌篷船。船头老者蓑衣斗笠,手中铁胎弓还在嗡鸣:"施大人,九莲圣教向您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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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深处的滴水声与惨叫声此起彼伏。施公提着灯笼走过刑房,忽见关押慧明的牢房前躺着两具锦衣卫尸体——喉间插着细如牛毛的银针,针尾刻着莲花纹。
"好个调虎离山!"黄天霸踹开牢门,只见铁链锁着的竟是个被易容的死士。真慧明的声音从通风口飘来:"施世纶,且看你脚下!"
青砖缝里渗出黑水,遇空气瞬间燃起幽蓝火焰。施公扯下官袍扑火,袖中密旨卷轴跌落,被火舌舔出暗藏的金丝——那分明是前明皇室专用的龙纹织金锦!
爆炸声震落诏狱顶棚的百年积灰。待烟尘散尽,黄天霸从瓦砾中扒出施公,却见他手中紧攥半片烧焦的衣角,上绣九朵血莲环绕北斗七星。
"去查光禄寺少卿杨文远。"施公咳出带血的灰,"三日前他奏请修缮观星台,工部报的琉璃瓦数目...咳咳...比实际多出九万九千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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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的残月照着荒废驿站。施公扮作游方郎中,看黄天霸用银针试过井水才敢饮用。破败马棚里忽然传来女子啜泣,却是白日所救的卖唱女抱着琵琶发抖。
"恩公小心!"女子突然尖叫。黄天霸回身掷出药碗,击落窗外射来的毒镖,却见女子指尖寒光直刺施公后心!千钧一发之际,驿站地砖轰然塌陷,两个身影跌入地下密室。
火折子照亮四壁,施公望着满室前朝龙椅冠冕苦笑:"原来九莲圣教的老巢在此。"刺客女子扯下面皮,露出眼角莲花刺青:"狗官可知崇祯太子..."
话音戛然而止。她七窍流血倒地,屋顶传来慧明的狞笑:"施大人慢慢赏玩,这密室里的五毒烟,够您参透朱明气数了!"
黄天霸突然挥刀劈向龙椅,机关转动声里竟露出条密道。施公拾起女子怀中掉落的铜牌,牌上"九莲"二字被血迹浸染,隐约透出背面的黄河舆图。
扬州码头的晨雾里飘着桂花香,漕船桅杆上却悬着十三具裹草席的尸首。施公掀开草席,尸身胸口的烙铁印赫然是户部粮仓的"丰"字标记。
"昨夜漕帮内斗,死的是押送秋粮的旗丁。"知府擦着冷汗,"下官已命人..."
"内斗?"黄天霸用刀尖挑起半截断箭,"大人可识得这箭镞上的鲛人纹?"知府顿时面如死灰——那是胶州水师的徽记!
暗潮汹涌的运河底,黄天霸腰缠牛肠胶管潜入水下。借着夜明珠微光,河床竟躺着上百口铸铁箱子!箱体缠着血色铁链,每口都刻着"九莲转轮"的符咒。他正要上浮,忽见箱隙间飘出缕缕发丝——那分明是失踪半月的江宁织造局绣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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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金陵鬼市,施公扮作南洋珠宝商,耳畔飘来断续的波斯胡语。卖人牙的老汉脚边木笼里,金发碧眼的番邦女子突然用官话低呼:"大人小心香料摊!"
黄天霸旋身甩出飞蝗石,击碎正欲泼向施公的毒烟葫芦。烟尘中窜出三个戴傩面的杀手,袖箭却尽数射向那番邦女子!施公挥袖卷翻茶坛,滚烫的茶水在青石板上蒸腾出"明夷"卦象。
"跟我来!"番邦女子撞开棺材铺暗门。密室里堆满贴着内务府封条的樟木箱,掀开竟是前朝龙袍!女子撕开襦裙衬里,露出锦衣卫千户腰牌:"下官潜伏罗刹国三年,九莲圣教把江南漕运图卖给了沙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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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初八,养心殿地龙烧得正旺,施公捧着赈灾章程刚要禀报,忽见皇帝手中的珐琅手炉泛起诡异青烟。黄天霸劈手夺过手炉掷出窗外,积雪瞬间融出丈宽黑洞!
"炭毒混了孔雀胆。"施公扫过跪了满地的太监,"能在万岁爷手炉做手脚的..."话未说完,司礼监掌印太监突然口吐黑血,怀中的东厂令牌"当啷"落地,背面莲花纹浸透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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