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
顾父得知——顾婵进棉纺织厂的食堂,震惊的不可思议。
“真的?”他眼睛锁着媳妇儿,“谁给你说的?定下没有……?”
他像倒豆子一样,问出一个接一个问题。
顾母没卖关子,说道:“是老三媳妇说的。听说那家人把医药费也赔了,等阿婵空些,她应该会回来一趟,还欠了老大家和老二家的钱。”
顾父点头,“好。”
阿婵有余钱的话,尽早还了老大老二家的比较好。
那两家没多少钱,马上要入冬,家里缺的东西,该添置得添置,都要钱。
“阿婵不是欠钱不还的人,她不是你小闺女,可放心吧。”顾母说。
顾父默了默,脸色不好看,“没事干提她干什么,纯纯给人添堵么。”
自从顾杏儿登报和顾家断绝关系,她再没登门,顾父顾母也不知道她啥情况,偶尔听村里人说几句,说看见她和一个青年去看电影,两人关系亲密。
老两口很无奈,管不住也不想管,回回沉默应对。
几次下来,村里人都看出,顾家两口子对那个小闺女凉了心,之后再没多提。
顾母痛心疾首,“丢人呐,我怎么就生下那么个没有廉耻心的闺女,顾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丢不尽。”顾父很乐观,“远山几个,还有大闺女,不都挺好的。至于那个不懂事的,她是娘养大的,全大队都知道,便是她学坏,也不关咱们的事。”
他是这么安慰自己的,还怪有用的,好歹心不那么憋闷了!
“……”
顾母一噎。
“话是这么说的?”她表情复杂的难以形容。
顾父神色未变,“那咋说。你带过她一年么?”
顾母翻了个白眼,“我倒是想,你老娘给我机会吗?”她气恼地拧老头子的胳膊,用了很大力气,疼得老爷子吸气。
他拉开老婆子的手,冷声道:“干啥咧,干啥咧,说话就说话,干甚动手动脚的!”
死老婆子,下手可真狠,肯定青了!
“你说干甚,你说干甚!”顾母不依不挠,“要不是你个老东西不作为,我好好的小闺女能长成那样儿么,我简直……我简直恨死你了!”
人恼火的时候,什么话都往外吐噜。
顾父见老妻真急眼儿了,拉板凳靠近她,声音放轻了些,“看你,咋还真生气了,我那是由着娘吗?不是,我是心疼你,家里那么多孩子,你哪带的过来……”
一着急,连年轻时都未曾说出口的肉麻话,都说了出来。
听着老头子的解释,顾母脸开始冒烟儿,坐也坐不住了,气道:“你个死老头子,你真是不知羞!”
话音落下,脚步匆匆地跑出家门。
赵六娘才回来,看见婆婆像被狗撵,很是纳闷儿,问顾父:“爹,娘咋了?”
“……没啥,你忙你的。”顾父被媳妇儿一顿撅,心里委委屈屈,没心思说话。
“噢。”赵六娘放下柴,回到屋子,把正在补觉的顾玉成弄醒。
“醒醒!!”她捏住男人的鼻子,用气音喊。
顾玉成不能呼吸,无奈睁眼。
“谁又惹你了?”他问。
“没人惹我。”赵六娘说着,鬼鬼祟祟看向门的位置,声儿压的很低,“爹娘怪怪的,你知道他们咋了不?”
顾玉成坐起来,茫然地看着媳妇儿,“有吗,我怎么没发现?”他反问过去。
赵六娘推他的肩膀,瞪着眼睛,不高兴地说:“你在家呢,你咋啥也不知道!”
顾玉成满脸无奈,“说话讲点道理啊,我是在补觉,你补觉能听见声音,能掌握家里的一切动向吗?”
“……”
赵六娘被问住了,哑口无言。
“我看你歇好了,要不把剩下的火柴盒糊了?”
顾玉成天生神经粗,干不来这种精细活,之前尝试过,干的肩膀屁股疼,效率却极低。
当时他下定决心,以后再不干这活。
听见媳妇儿让他糊火柴盒,顾玉成脑子清楚了些。
他不动声色岔开话题,“……你刚是问爹娘的事?我知道啊。”
说爹娘的事,顾玉成挺有分寸的,没大声,音量很低。
“爹娘应该是在说大姐呢。”
“还说什么在三弟妹那里吃了大馄饨。”他只听到这里,馋的不行,怕吞口水的声音被老子爹听见挨训,没敢继续听,“听说是肉馅儿的,还是白面包的,爹娘真有口福啊。”
顾玉成叹气,没分家的时候,偶尔还能尝到肉味,分了家,连肉骨头都嘬不上。
心痛!
赵六娘也馋呐,自从分家,他们确实个把月没尝到肉味了!
“……爹娘有三弟妹孝顺,这是好事。”
顾玉成一脸无辜,“我又没说是坏事。”
赵六娘都不想理他。
她是这个意思吗?!
得了媳妇儿一记白眼,顾玉成反省着自己,意识到错误,说道:“我媳妇儿也孝顺,家里啥好的不给公婆送……”
赵六娘看着他,问:“家里有啥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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