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迈夜市飘着椰浆饭的甜香,周寅坤拎着婴儿床配件穿过人群,后腰别着的格洛克硌得夏夏小腹生疼。
她拨开被汗黏在颈间的碎发:"非要亲自买?"
"怎么,"
男人踢开挡路的竹筐,
"指望阿耀挑粉红色?"
霓虹灯晃过他侧脸,夏夏看见他耳后未愈的擦伤。
五金店老板递来螺丝刀时,玻璃橱窗突然炸裂。
周寅坤扯过她蹲下,子弹击穿货架上的奶瓶,乳白色液体混着玻璃碴溅了满地。
红蝎踩着高跟鞋踢开扭曲的卷帘门:"坤哥好雅兴。"
她猩红指甲划过婴儿床护栏,
"杀人魔也配当爹?"
夏夏摸向收银台后的美工刀,却被周寅坤按住手腕。
他慢悠悠组装着床架:
"总比某些人连爹是谁都不知道强。"
螺丝钉破空击中红蝎耳坠,她偏头躲闪时夏夏已掀翻货架。
奶粉罐砸中枪手面门,周寅坤顺势踹飞展示柜,纸尿裤瀑布般倾泻而下。
红蝎的高跟鞋陷在绵柔材质里,夏夏趁机甩出防盗链缠住她脚踝。
"出息了。"
周寅坤拎起夏夏后领扔向安全通道,
"留活口。"
"凭什么听你的?"
"就凭你爸死前求我留你一命。"
夏夏撞在防火门上的闷响惊飞檐下麻雀。红蝎的嗤笑穿透烟雾:
"小可怜还不知道吧?当年你爷爷的子弹..."
周寅坤的军刀擦着她脖颈钉入墙体,刀柄嗡嗡震颤:"舌头不想要可以捐了。"
夜市突然断电,备用电源亮起的刹那,夏夏看见十五个枪手堵住巷口。
她扯断窗帘绳系紧散开的鞋带:
"东南角垃圾车。"
"用你说?"
周寅坤踹翻冰柜挡住子弹,
"过去。"
腐烂的榴莲壳堆成掩体,夏夏握着抢来的微冲手指发白。
男人突然握住她扣扳机的手:
"这种距离要抵肩。"
"别碰我!"
子弹擦过周寅坤耳际,他反手拧断偷袭者的脖子:"现在有资格了?"
血珠顺着下颌滴在夏夏手背,
"要么开枪,要么等死。"
红蝎的狂笑从二楼传来:"周夏夏,你每声小叔叔都是在给你爸上坟!"
夏夏的子弹打穿她肩胛,周寅坤的军刀同时刺入她掌心。
红蝎踉跄着撞碎玻璃,血手印在逃生通道划出狰狞长痕。
"追吗?"
阿耀的狙击镜反光在对面楼顶闪烁。
"你来。"
周寅坤扯过夏夏检查她小腹,
"死不了就上车。"
皮卡后斗堆着染血的婴儿床零件,夏夏攥着方向盘的手指节发白。
周寅坤擦拭着冒烟的枪管:
"想问什么直说。"
"为什么要杀他们?"
"谁?"
"我爸爸,我爷爷。"
轮胎摩擦路肩发出刺响,周寅坤突然猛打方向盘。
夏夏撞上车门,看见后视镜里爆炸的便利店:"你还没答..."
"因为我想杀。"
他甩出燃烧瓶点燃追击的摩托车,
"这个理由够不够?"
安全屋浴缸里飘着待组装的塑料小鸭,周寅坤拎着扳手组装婴儿床。
夏夏蹲在窗边擦拭枪械,金属碰撞声与螺丝刀转动声此起彼伏。
"手伸过来。"
"干嘛?"
"教你调扳机压力。"
他扯过她握枪的手,
"这种老式格洛克..."
夏夏突然调转枪口对准他眉心:
"现在我能杀你了吗?"
扳机扣动的空响中,周寅坤捏住弹匣晃了晃:"早卸了。"
他指尖划过她颤抖的唇,
"恨我就好好活着,活到能杀我那天的样子..."
月光漏过百叶窗,夏夏在枪油味里睁眼到天明。
晨雾漫进房间时,周寅坤拎着椰子糕踢开房门:
"吃完去寺庙。"
"不去。"
"由不得你。"
双龙寺的香火缠绕着血腥味,周寅坤按着夏夏跪在佛像前。
老住持的念珠突然断裂,檀木珠滚落满地。
十八个武僧从经幡后走出,长棍敲击青石板的声响震落梁上积灰。
"施主身上杀孽太重。"
"正好。"
周寅坤踹翻功德箱,
"让佛祖看看什么叫活阎王。"
夏夏在混战中抢过武僧的棍子,横扫击中偷袭者膝窝。
周寅坤夺过戒刀劈断三人长棍,刀刃抵住住持咽喉:
"东西呢?"
"在...在千佛殿..."
青铜匣打开的瞬间,夏夏看见自己幼年照片。
泛黄的信封上是她生父笔迹:【致寅坤】。
周寅坤突然烧掉信件:"死人废话真多。"
"写的什么?"
"让你叫我叔叔。"
归途暴雨倾盆,夏夏在机车后座攥紧他衣角。
周寅坤的体温透过湿透的衬衫:
"再掐这么紧就滚下去。"
"你为什么不躲?"
她突然开口,
"刚才在佛堂,那根铁钉明明可以..."
机车冲进庭院溅起水花,周寅坤拎着她后领拽进浴室。
花洒冲掉血迹时,他捏住她下巴逼视:"当我孩子的妈,就学会先保自己的命。"
夜风吹散血腥味,夏夏盯着摇篮里熟睡的布偶。
周寅坤在阳台擦枪,月光勾勒出他背肌绷紧的弧度。
她轻轻握住格洛克,听见装弹上膛的轻响。
"手抖就别玩。"
"总有一天不会抖。"
远处传来红蝎党羽的惨叫,阿耀的刀锋正在清理最后的眼线。
周寅坤扔来沾血的平安符:
"戴上。"
"脏了。"
"老子求的,敢摘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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