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水路!"薛姨妈将《金刚经》塞入女儿怀中,夹页密信遇水显形:"…三月初九西时…"窗外忽然箭如雨下,忠顺王府的灯笼映红半江秋水。
【大观园凹晶溪馆 子时初】
黛玉将乌木匣沉入溪水,咳出的血珠在绢帕上拼出"速离"。紫鹃打捞起浸湿的账册,某页夹着的宫花褪色处,显出元春闺阁小字:"…园中枯井…"
宝钗身影掠过竹桥,怀中油布包裹滴着黑水。探春从假山转出,手中铜匣锈锁崩开,褪色宫装内藏的玉牒刻着:"戊寅年三月初九,忠顺王世子…"
【荣禧堂灵堂 子夜三刻】
烛泪在素纱灯笼里凝成血珀,贾琏跪在蒲团上添灯油,忽见棺底渗出的黑水漫过青砖缝,蜿蜒成永定河堤的走势。他蘸着黑水在孝衣上描画,指尖触到未化的金粉——这分明是熔银时用的硝石水。
"二爷仔细着凉。"平儿捧着素缎斗篷进来,灯笼光扫过棺椁阴影处,几锭未化尽的官银嵌在楠木裂缝里。贾琏猛然掀开孝布,棺底夹层赫然铺满盐引,朱红官印盖着元春封妃的年月。
灵堂外骤起脚步声。凤姐扶着丰儿跨过门槛,孝衣下摆扫落三支线香:"程主事带着仵作来了!"话音未落,邢夫人哭嚎着扑向棺木:"哪个杀千刀的敢惊扰老太太..."
【大观园蘅芜苑 丑时初】
宝钗将铜钥匙浸入药汤,绿锈褪去后露出"内造"錾文。莺儿举灯照向书橱暗格,褪色宫装内藏的玉牒泛着冷光:"戊寅年三月初九,忠顺王妃临盆..."
"错了。"宝钗指尖抚过玉牒边缘焦痕,"元春姐姐正是戊寅年三月初九入宫。"窗外忽有瓦片碎裂声,侍书追出去只拾得靛青布角——与贾琏小厮兴儿的衣料一般无二。
探春携着夜露闯进来,油布包裹的水渍在青砖上洇出盐引数目:"沁芳闸捞出的,像是大姐姐旧物。"素手展开《心经》,夹页血书刺目惊心:"...吾儿生于西时三刻,右臂有双鱼胎记..."
【工部衙门 寅时正】
贾政官袍上的孔雀补子被冷汗浸透,案头"河工银两清册"的墨字在烛光中扭曲如蛇。程日兴的皂靴踏碎满地月影:"圣上着北静王彻查,贾大人可要看看证物?"
漆盘上呈着半截芦苇,根茎处粘着朱砂红泥。冯唐忽然从屏风后转出,翡翠扳指映着案上密折:"存周兄可知?永定河溃堤淹的万亩良田,地契都在忠顺王府别院底下。"
贾琏踹门而入,怀中河工图迎风展开。图纸背面遇热显形,竟是元春笔迹绘制的盐运水道,朱砂标记处正对贾母棺中渗出的黑水痕迹。
【宁国府地窖 卯时初】
贾珍攥着火折子摸索前行,青砖上拖出的血痕混着霉味。尤氏颤声道:"那年黄河改道,你父亲命人..."话音被铁门吱呀声打断,十口樟木箱内官银烙着"凤藻宫用",箱底《清明上河图》残卷上,忠顺王世子的面容竟与贾琮有七分相似。
焦大的酒葫芦突然炸裂,泼出的液体腐蚀了青砖。贾蓉举灯照向墙缝,褪色黄绫裹着的襁褓上,双鱼纹与薛蟠胸口的烙痕严丝合缝。
"造孽啊!"尤氏瘫坐在官银堆里,金砖上"元佑二年"的錾文刺破晨曦。
【梨香院暗室 辰时三刻】
薛蝌用短刀撬开地砖,染血的盐引堆中露出半枚双鱼兵符。宝钗将符节浸入茶汤,符身显出的密语令薛姨妈昏厥:"...漕帮三百弟兄戊寅年溺毙黄河,皆因..."
"姑娘!"莺儿捧着碎成两半的玉镯进来,"邢夫人屋里的彩云送来的。"断口处金丝缠绕,内藏纸笺写着:"三月初九西时,角门第三株海棠。"
窗外忽然箭矢破空,忠顺王府侍卫的鱼鳞甲映着秋阳。宝钗将兵符塞入灵牌底座,转身时素衣染上窗棂溅落的血点。
【荣禧堂东暖阁 巳时二刻】
王夫人手中佛珠捻得飞快,炕几上《金刚经》的夹页无风自动。琥珀添茶时失手泼湿经卷,水痕竟显盐引数目:"太太看!这..."
"闭嘴!"王夫人突然扯断佛珠,檀木珠子滚进炭盆燃起青烟。屏风后转出周瑞家的,怀中油纸包着的婴孩肚兜上,双鱼纹与玉牒记载的胎记别无二致。
凤姐掀帘冷笑:"好个吃斋念佛的!原来二十年前..."话音被灵堂传来的铜磬声打断,贾母棺盖突然迸裂,黑水喷溅处浮出整箱河工账册。
【大观园藕香榭 午时初】
黛玉对着残荷烹雪水,忽见水面浮起油纸包。紫鹃打捞上来,竟是半本浸湿的族谱,元春名旁朱批小字:"三月初九西时,产子于凤藻宫西角门..."
"林姑娘!"雪雁惊呼。对岸假山洞内闪过刀光,忠顺王府侍卫的箭矢射穿残荷。黛玉将族谱投入茶炉,火焰中显形的暗道图直指梨香院。
宝钗身影掠过九曲桥,怀中油布包裹滴落的黑水,在青石板上蚀出"工"字痕迹。探春从竹丛转出,手中铜匣机关弹开,褪色襁褓裹着的长命锁上,忠顺王府徽记与贾琮项圈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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