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自己以后的路肯定堵死了。
早知道不答应来做人证了,卫氏那商贾真是坑死人。
都不用许校尉对我动手,就凭我出卖他,以后同行都要打压我了。
兖徐驿亭可是他亲自带人日夜赶工开出来的呀,那是我们商贾的生命线,我竟为了个宅邸出卖许校尉,我真不是个东西……
钟繇苦笑摇头,接着看校事府送来的下一个罪状,然后瞳孔一缩,陡然愣住。
辅国将军伏完纵容属下吞没冀州朝贡,未进国库则私运与阳城、临汝驻军的杨奉、韩暹等人,意图结党营私,乱局谋逆。
“这……”
钟繇直接站起了身来,畏惧的看了一眼偏院方向。
怪不得要我秉公执法。
满宠冰冷的目光扫了过来,冷然道:“钟廷尉,继续审讯否?”
钟繇眉头紧皱,无奈之下沉声道:“将辅国将军府书吏、长史,军中各司带来受审,校事立刻去殿上抓捕伏完。”
皇亲国戚本该是宗正来审,当下从权,全数交予廷尉。
“遵命!”
钟繇一声令下,郭嘉亲自带校事往大殿而去。
……
许南清泉府,蔡琰正在等下人归置家宅,同时坐在亭中发呆。
婢女玉梅忽然带了一位肤如白玉、珠圆玉润的美人来访,蔡琰奇怪之下连忙去迎,发现是自己偷看了多次的甘梅。
一想到昨夜和许校尉在月下亭中……她不免有些羞涩慌乱。
不会是发现了什么,来问罪的吧?!
没想到甘梅到亭子里,立刻两眼扑闪着问道:“蔡博士,许郎被校事府抓走了,说他犯了汉律!不会有事吧?”
“这校事府是干什么的呀?”
“为何要抓许郎?他不是功臣吗?”
甘梅一连三问,蔡琰哑然失笑,道:“校事府府君和他相交莫逆,你慌什么?”
“可是来了好多校事说要清点家产,我只能提前来告知蔡博士一声。”
甘梅是知道这间依山傍水的宅邸送了蔡琰,但契约文书还在家中。
蔡琰眉头微皱,思索片刻,而后神情顿时舒展,伸手将甘梅散落的发丝挽至耳后,轻柔的道:“甘夫人不必惊慌,许……校尉定然无碍。”
她差点跟着喊了一声许郎出来。
但饶是没喊错,这种奇妙的偷感却让蔡琰莫名觉得兴奋。
她见甘梅心神不宁,耐心的解释道:“这是计,是许校尉和校事府,乃至曹公设下的苦肉计。”
“苦肉计?”
蔡琰坐到她身旁,握住她双手,笑着道:“他们新设校事府是为了监察百官,有诸多理由,必须使得校事府权威、清正。”
“许校尉有太多功绩在身,又因年岁太轻不能过多封赏,刚好便可来用苦肉计。”
“以身入局,便可令校事府秉公办理,应当是想趁机对付敌党,就算不是,此举也能以一己之力,树立公正之风,令百姓信服许都典法,这是好事。”
“没事的,很快就回来了,你别怕,”蔡琰揉了揉甘梅的脑袋,让她安心。
终究还只是个妹妹。
甘梅道:“那,那妾身现在,是不是应当回宅邸去等着?”
“那倒是不必,”蔡琰思索了片刻,笑道:“你让校尉的下属回去准备好契约,那些房契、田契肯定有些是合理的,有些则是近日强要低价的。”
“让校事自己臻选,若是来路不正的宅产,则捐与许都府,如此一半折罪、一半立功,今夜就能回来,还可留下名声。”
蔡琰拉着她的手笑道:“甘夫人就留在我处吧,我看这些校事不是来抓捕你的,是为免许校尉不在,他的家眷出什么事的。”
……
“哼哼,子泓直接捐赠四间大宅用于扩建,大手笔。”
这四间还全是现在外城的大宅,待许都扩建后,这就是内城的某个衙署。
满宠拿到契约后,笑着对副手丁牧道:“把此事公告许都,让那些公卿之家、颍川士族的名流也看看,对外就说子泓是为了扩建都城,解府库之难。”
“有功无罪。”
“好!”
晚上。
伏完等一党还在严苛受审,校事府搜查辅国将军府,又得许多书信往来、私藏金银等,校事记录了伏完和杨奉密会之事,又罪加一等。
还未审完,刘协已气得将伏皇后连夜送回琅琊伏氏,短时间内不再相见。
并且伏完、杨奉、韩暹三人,皆有私占冀州朝贡,暗通袁绍、袁术等事。
信中以“勤王”为名,请两位诸侯入颍川。
刘协越看越气。
这种事,朕若是授意,你们那便是忠臣。
但是越过朕去让诸侯勤王,岂非谋逆造反?
他感觉自己这么多年,一直处于被外戚、公卿的玩弄之中。
怒不可遏之下,下了一道诏书,请曹操出兵捉拿驻军在阳城、临汝的杨奉、韩暹。
好在曹卿还是忠臣,下令调兵并无半分迟疑,立即遣将而去。
想到曹操、许泽等人的适度知趣、尊奉听令,刘协的心里才感到一丝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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