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甄脱一双眼眸盈满泪花,能够想象到兖州是何等的凶险悲惨。
好在子泓先生不遗余力,救得万民。
“先生所做乃是大德之事,上天自会护佑于他。”
……
西苑另一间带有演武场的院落,院中高挑英气的稚气少女吐出灼息,将头发随意的捆一个马尾,把木剑放在架子上。
她明媚的双眼带着期待,身姿柔韧如母豹,款步走来,接过婢女手中书信顺势打开。
【道妹,见信如吾。相信你已听说了匡亭军报,我在匡亭夜袭袁术军,亲自斩杀敌将刘祥,趁其立足未稳,夜袭其军,一刀斩杀……】
“好!不愧是子泓先生!”
甄道挥了挥手,嘴角上扬,眼中星光闪烁,顿生崇拜。
脑海中浮现那高大俊朗的身影。
自己的一招一式,都是他教的,现在想对练人却已走了!
甄道少女怀思,本打算长大些许再去寻他。
现在却是不用了。
【那日夕阳厮杀,我恍觉手中盾牌竟是金色!金色盾牌,热血铸就,危难时刻显身手……】
【待我迎回汉帝,功成名就,与道妹把酒言欢。】
“再练一个时辰!”甄道感觉浑身气力又生,放下书信又回演武场舞剑。
……
南苑两姐妹也都收到了书信。
四妹甄荣的是一封鼓励的书信,告诉了他兖州许多巧妇养蚕、织布的各种技巧,以及见闻。
只有五妹甄宓,双手撑在下巴上,嘟着小嘴盯着书信。
她的书信上只有三行画,一幅是一个小人在耕地,而旁边有很多小人在看。
第二幅是一个小人持刀面对一群小人。
最后一幅是一个小人接受很多小人匍匐大礼。
她正皱着眉头,认真而专注的解读。
俄顷,甄宓的白嫩小胖手猛拍于案几,立身而起,稚声稚气的道:“子泓先生太辛苦啦!”
“五小姐你……看懂了?”
婢女金锁满脸惊讶,“这上面什么都没说啊!”
不就是一些圆圈、直线,连图画都没有构成。
“我不管!我要去痛斥那个毒妇!”甄宓气呼呼的起身,连忙被金锁拉住:“五小姐别去了!你又想挨打了!”
上次被抓住之后,揍了一炷香时间。
连带金锁也挨了几鞭条,她可不想再被连累。
有时候带五小姐心真挺累的,又聪明又跳脱,自懂事后最喜欢跟着大小姐去工坊,都被那子泓先生教坏了。
本来大户人家的小姐,从小应该很文静乖巧才对。
像四小姐多好,懂事又早慧。
甄荣端坐着,脸蛋含笑,淡淡的道:“五妹,你不能再激怒张夫人了。”
“此等喜事,应该阖府相庆,广为传言,让旁人告知张夫人,是她错看了子泓先生。”
甄宓眼睛一亮,她感到非常的兴奋:“你是说,让我去炫耀?!”
甄荣低下头,慌乱道:“我可没这么说。”
金锁嘴角猛抽,呆若木鸡。
四小姐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
第六封书信到了张夫人手中,简简单单四个字。
【给钱,拿纸】
砰!
“这贱籍欺人太甚!”张夫人气不打一处来,上次损失了一趟商旅的货物,回来还说让自己找找问题。
可她最近得到了长子甄俨的消息,兖州叛乱已平定,商贾可通行兖州购置特产,兖州的漆器、地黄、芍药居多,酒、酱、陶、瓦亦多工坊出产。
现在又还有那贱籍的桑皮纸,若是不去,恐怕以后家族的这几条商旅就要式微了。
张夫人想了想,命人告知管辖商道的甄陶,让他准备好商马货车,携拜谒往兖州去。
此刻她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若是留住许子泓,真许他一门亲事,将甄脱或者甄道给他,说不定现在中山才是商旅繁荣的中心。
“竟然留了一手!”
真是奸诈!
铛!铛!铛!!
她心中正来悔意,忽然听闻屋外院道里敲起金锣。
“噢!有的人算盘落空咯!子泓先生立大功!肠子都悔青咯!”
“甄!宓!!”
张夫人忙跑出去,恶狠狠地叉腰找人。
甄宓和母亲对眼的一瞬间,小豆包一样穿着雪白小袍的甄宓做了个鬼脸:“略略略!!”
然后撒丫子就跑。
“你给老娘站住!”
……
鄄城衙署,郭嘉深夜叫来了许泽,正等候一道军情。
“少耻啊,少耻!!”
这十几日,郭嘉都还未曾缓过来。
写信的那一夜,对他的心灵形成了强烈的冲击,震撼到了今日。
以前只觉得最无耻的人是戏志才。
没想到还有高手!
本以为是有很多话想一口气说完,所以才需要准备六封书信,没想到,一人一封!还每个人都送了准备好的廉价信物!
感觉他对甄氏每个姐妹都有情意!?
以后许泽这厮的话,信不得半点,他真的有一种撒网养鱼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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