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天气最为炎热的时候已经过去,城外的黑山贼见到城门楼上均是甲士,比之前阵势更为森严。
为首的将领视之勇武,令贼寇不敢轻易攻城。
几次商量,终于在正准备攻城的时候,后方传来了马匹之声,有披甲的骑兵前来传信:“阴安遭袭!!”
“什么?阴安?俺母亲在那里!”
“粮食都在阴安,咱们得马上回去啊!”
“传令的骑兵都出来了,肯定遭大乱……怎么办,这东武阳还攻不攻?”
白绕身旁传来窃窃私语,军阵之内一片骚乱。
他看向城门上那将军依旧挎刀而立,稳如泰山,料想攻城恐怕也很难。
这次来的很多新丁,都是将家人押在阴安,或是留于太行山寨内,以此来让他们卖命,现在阴安有失,危及太行,而且粮草还有可能遭到劫掠。
谁人不慌?
“缓缓撤军,不能乱。”
白绕头发散乱,用布带箍于额头,身材健硕,持一口宽刀,阴冷的看了一眼城上,只能无奈下令,这次应该会无功而返。
只能去劫掠那些没有城墙的村落了。
“先回去!”
他刚下令,那骑兵喘匀了呼吸又大声喊道:“阴安遭袭,粮仓火起!速速回去救援!”
“起火了?!”
“俺娘啊!!”
“兄弟们,杀回去!”
人潮大动,宛若潮水退去,乌合之众心神一慌,再也没有命令可以调动。
在前排这些用来赴死的新丁也是管不了这么多了,转身就往后逃。
“不要慌!不要乱!”
白绕见状,大喊几声,但是一点用都没有,只能下令斩杀,“慌乱踩踏者立斩。”
“各百夫看管好自己的人!”
又斩杀几十人,大部队的慌乱才结束,新丁目露恐惧,瑟瑟发抖。
白绕身为渠帅,在军中的威望还是很高的,旧部又久经沙场,狡猾善战,怒喝之下又整齐有度,缓缓撤军,没给城内兵马追来的机会。
他之所以不敢任由属下作鸟兽散,是吃过太多这些军将的亏。
追杀时,不看人数多少,在于精悍。
他们只要乱而不成阵,必然会被砍瓜切菜一样成片斩杀。
城门上,有副将当即到朱灵身边问道:“将军,可否要追?”
朱灵摇了摇头:“不必,我们只需守东武阳不失,不能给贼寇有机可乘。”
“曹公在后方还有伏击,不可乱了他的战略。”
朱灵其实也很敬佩,这种危急时刻,能够反其道而行之,孤军入敌后方,攻敌所必救。
现在东武阳之危是已经解了,就看曹公能斩获多少了。
……
阴安路上,白绕沿途收拢了逃散的贼众,逐渐加速回营,到日暮时分,果然看见远方大火仍还不熄,烧至山林中。
“已经全毁了。”
白绕心里一紧,骑军在前穿入山谷,想尽快回到太行山脉之内,和其他渠帅汇合,再行商议,今年过冬需要再谋划一场更大的劫掠。
方才能掠得粮食保全。
正胡思乱想间,他的身后忽然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贼众大乱,慌不择路到处奔逃。
“什么事?”
“有伏击!!”
远处,一名百夫恐惧大喊。
白绕四周看去,见得到处都是旌旗,林子内出现弓箭手释放箭雨,自己的兵成片倒下,哀嚎不断,而远处小道内更是有披坚执锐的骑兵杀出,直奔中军而来。
“别慌!”
他下意识的喊道,但是脑子发懵,不知该顾哪一方。
手底下那些百夫也是慌乱不已,胡乱指挥手下聚成一堆,一同择路奔逃。
此时,自山坡上滚落巨石、滚木,压迫如潮而来。
白绕已经不能指挥新丁,只能带着配合熟悉的旧部先躲到安全的地方,看着近万人作鸟兽散。
俄顷,自坡上出现几道身影映入白绕眼帘,为首那人体型敦实、武袍贴身,颇具威严,只见他扫视战场,沉声冷笑:“区区贼寇,也敢来犯。”
“何不归降!”
“尔等大营已毁,后路已断!主帅已逃离!归降东郡曹公!”
周围军士紧跟着大喊,让白绕觉得好像没那么多人,虽然这些兵马围困四周,势头很大,可声音能分辨,总有薄弱之处!
他眼前一亮,再朝为首那将军所在看去,料定并无多少人。
刹那间,计上心头,向左右道:“他们故弄玄虚,实则根本没多少人。”
“这些东郡兵只敢放箭,骑兵冲阵,但是刀盾不敢交战,诸位去劫那大胡子,他身边并无多少人手!李大、牛毗,带人和我侧翼摸上去。”
“好!听大哥的!”
“兄弟们走!”
有了主心骨,这些贼军心神也安定下来,北面曹操所在的山坡并不算高,几百人作势便正面冲了过去,可刚到半路,白绕就发现自己错了。
他们的兄弟刚摸上去,两侧就飞射出箭矢,又射杀了百人,余下的滚落下来也倒地不起,各自有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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