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羽指尖的金色发丝还未完全碾碎,胸腔里突然爆开的剧痛让他整个人蜷缩成弓形。
血色纹路如同寄生在皮肤下的毒蛇,顺着心脏位置朝四肢疯狂蔓延,所过之处连汗珠都染成了黑红色。
"萧羽!"陈雪的手刚碰到他肩膀就被震飞三米远,祭坛地面以青年为中心裂开蛛网状的焦痕。
沸腾的黑水从裂缝里喷涌而出,瞬间淹没她的小腿——那些液体竟在吞噬灵力的同时发出婴孩般的啼哭。
张天师枯瘦的手指捏着鎏金天师令,紫袍下摆被罡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浑浊的眼球凸出到近乎脱眶的程度,喉咙里挤出砂纸摩擦般的笑声:"二十年前就该完成的容器,如今总算......"
九道紫符囚笼骤然收缩,却在触碰到萧羽周身黑焰的瞬间化作灰烬。
李瑶的残影从飘散的金发中凝聚成型,半透明的指尖夹着枚棱镜状的碎片,径直刺入青年眉心血纹交汇之处。
"咳......"萧羽咳出的血珠在半空凝结成冰晶,右眼流出的沥青状液体突然倒流回瞳孔。
识海深处,三头六臂的邪神残魂正撕咬着锁链,其中一颗头颅突然转向虚空:"原来是小镜妖的血脉?"
现实中的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萧羽左眼的冰蓝火焰顺着瑶光镜碎片逆流而上,在视网膜上映出个蜷缩的婴孩轮廓——那团盘踞在他心脏的幽冥之眼核心,分明是裹着青铜襁褓的畸形胎儿!
"原来你们把邪神本源藏在......"萧羽染血的犬齿咬破下唇,沾着金色血渍的手掌突然扣住张天师持令的手腕。
两人接触的皮肤爆出烙铁灼烧的青烟,老者道冠上镶嵌的翡翠"咔"地裂成两半。
天师令脱手的瞬间化作九条金龙,却在即将缠住幽冥之眼虚影时集体发出哀鸣。
张天师道袍背后的太极图开始逆时针旋转,露出皮下密密麻麻的竖瞳纹身:"你居然能看穿神胎......"
"看穿的是你丹田里那团腐肉!"萧羽右眼的黑血突然沸腾,映出老者心脏位置蠕动的青铜面具。
他胸前跳动的血纹突然分裂成锁链形状,将即将遁入虚空的幽冥之眼生生扯回胸腔。
整个地宫响起万千冤魂的尖啸。
陈雪挣扎着爬起来时,正看见悬浮在空中的青铜面具裂开细缝,张天师七窍中钻出的黑雾竟凝聚成缩小版的邪神虚影。
而萧羽心口浮现的瑶光镜纹路,正把那些黑雾转化成金色星尘吸入体内。
"不可能!"老者干瘪的皮肤开始大面积脱落,露出下面青灰色的鳞片,"协会明明抹掉了所有......"
他的话被锁链崩断的巨响淹没。
深渊底部升起的八卦盘残影突然调转方向,将张天师尚未完全异变的身体压成肉泥。
萧羽踉跄着单膝跪地,发现掌心不知何时攥着半片沾血的青铜襁褓——那东西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成金色液体。
"萧羽......"李瑶的残影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发梢却开始飘散成光点。
她染着镜光的指尖轻轻点向青年心口,本该穿透虚影的触碰竟激起一圈水纹状的能量涟漪,"记住,真正的镜子从来不会......"
残影消散的瞬间,深渊里沸腾的黑水突然静止。
萧羽低头看向心口尚未消退的镜纹,发现那上面不知何时多了一滴凝固的水珠——像是谁的眼泪,又像是某种古老封印的起点。
萧羽掌心那滩金液突然沸腾,李瑶消散的光点还萦绕在鼻尖。
祭坛深处传来骨骼错位的脆响,黑水凝结的冰面上浮现出数百张扭曲人脸。
"萧羽!"陈雪的声音像是隔着厚重毛玻璃传来。
青年低头看着自己右臂——皮肤下凸起的黑线正疯狂扭动,每寸血肉都像被塞进了滚烫的烙铁。
李瑶消散前点在胸口的镜纹突然灼烧起来,萧羽踉跄着撞在祭坛中央的青铜柱上。
他喉间涌上的血沫里竟混着细小的镜面碎片,在落地瞬间折射出十七八个重影。
每个倒影里的自己都在做着不同动作,有的在结印,有的在咳血,还有的右眼已经变成纯黑漩涡。
"以血为契..."萧羽突然福至心灵,犬齿狠狠撕开手腕。
金红交织的血滴在青铜柱表面,竟发出油脂滴在火炭上的滋啦声。
那些被幽冥之眼污染的黑线突然调转方向,顺着他暴起的血管涌向心脏。
深渊底部传来锁链崩断的轰鸣。
张天师化作的那滩肉泥突然蠕动起来,尚未凝固的血浆在半空拼出半张符咒。
萧羽左眼的冰蓝焰光暴涨,看清符咒里裹着的竟是一枚青灰色鳞片——和老者皮肤下露出的那种一模一样。
"阴阳同体!"他嘶吼着将染血手掌拍向祭坛核心。
掌心接触到的青铜表面突然变得像活物般柔软,九条金龙虚影从柱身挣脱出来,却在撞上幽冥之眼的瞬间融化成液态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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