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改良的束腰像流云绕月。"；苏瑶突然出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窗棂上未干的水痕，"；那日你在临湖轩试新裙，他隔着一池春水都能说出你袖口绣了几重忍冬纹。"；

萧悦腕间的红绳突然被夜风掀起，露出内侧极小的"；苏"；字暗绣。

系统适时在她眼前铺开全息投影，放大后的丝线纹路清晰可见苏瑶独创的双股回针法。

"；你看这个！"；她拽着红绳往窗内探，发间步摇的流苏扫过苏瑶颤抖的指尖，"；除了你，全城还有谁能把'；苏'；字绣成落花形状？"；

苏瑶猛然推开雕花木窗，腕间翡翠镯撞在窗台上发出清越声响。

她抓起红绳对着烛火细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翻出妆奁底层——褪色的荷包里躺着截一模一样的红绳，正是元宵节那晚萧悦替她系祈福灯时用的。

夜雾不知何时散去了，月亮从云层后探出半张脸。

萧悦趴在窗台上看苏瑶煮第二壶茶，改良襦裙的束腰松垮垮垂着，露出内里绣着憨态可掬的兔儿爷衬裙——那是苏瑶去年送的生辰礼。

"；所以那三百条仿制束带......"；

"；是林记布庄的手笔。"；萧悦摸出块缠着金箔的残卷，"；陆羽手札上的金粉，和他袖口沾染的完全一致。"；系统配合地在她掌心幻化出对比图谱，流动的光点拼成"；精行俭德"；四字。

苏瑶噗嗤笑出声时，檐下风铃正巧被晚风吻过。她伸手替萧悦理了理歪斜的珍珠发钗，忽然瞥见对方耳垂上被烫出的小红印："；你这劳什子系统，升级时也不提前说？"；

三更梆子响过三巡，吴姑娘提着盏兔子灯撞开月洞门。

她绯色裙裾上沾着夜露，发间别着的山茶花却精神抖擞地支棱着，活像她永远神采奕奕的眉眼。

"；我就知道那些碎嘴婆娘胡说八道！"；她将温热的桂花酿塞进萧悦怀里，顺势往石凳上一坐，"；林府马车接走的漆盒里，装的是苏瑶给你改冬衣要用的灰鼠皮！"；

萧悦和苏瑶对视一眼，忽然同时笑出声。

吴姑娘不明所以地眨着眼睛，发间山茶花随着动作掉下片花瓣，正巧落进她捧着的酒盏里。

暖阁里的炭盆噼啪炸开颗火星，萧悦望着铜镜里三个姑娘交叠的身影。

苏瑶在给她耳垂抹药膏，吴姑娘正举着新得的波斯琉璃镜研究自己的发髻，镜面折射的虹光在天花板上流转，像极了她们初遇那年元宵的灯火。

"；姑娘！"；小丫鬟喘着气撞开门，手里攥着的纸条被穿堂风吹得猎猎作响，"；林府派人来说，林公子在城南染坊......"；后半句话被突然倾倒的烛台吞没，跃动的火光里，萧望见纸条边缘渗着诡异的靛蓝色——那是染坊特有的蓼蓝汁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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