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越来越密，豆大的雨滴砸下来，洇在皮肤上泛起凉意，风吹得影子乱晃。

秦昭的视野也开始晃动，失衡的慌乱，大雨的紧迫，心跳地像是要冲破胸腔，她却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和快乐。

后背被淋湿，她一点也不在意。

直到被沈砚辞放到副驾驶，她兴奋的表情都没散。

车门关上的瞬间，暴雨倾盆而至，密集地砸在挡风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车内的空间突然变得狭小而私密，只有两个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他们两个都被淋到了，可能是刚刚慌乱奔跑的缘故，心跳还没有平复。

她脸上的兴奋还没散，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沈砚辞随手拨了下湿漉漉的头发，水珠顺着他的下颌滑落，嘴角自然松弛着，斜睨了她一眼：“笑什么？”

他语气戏谑：“被我背着这么开心？”

“嗯。”秦昭背靠着椅背：“和你一起淋雨好开心。”

车外雨声喧嚣，车内却安静地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

沈砚辞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微微收紧，手背的青筋若隐若现。

他挑了下眉：“那下车？”

“……”

“躲雨。”秦昭纠正道，她偏头看他，“和你一起躲雨好开心。”

沈砚辞唇角很小幅度扬了下，又被他压了下去。

秦昭捏了捏淋湿的袖口：“你开心吗？”

沈砚辞目视前方，语气慵懒：“开心啊。”

秦昭眨了眨眼睛，就听到他操着低磁的嗓音，不紧不慢地道：“你把雨都挡了，我当然开心了。”

“……”

秦昭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自己。

她好像确实是把雨都挡住了，外套都湿了。

沈砚辞就头发和肩头沾湿了点。

她抿了抿唇，看着窗外，只留给他一截侧脸和脖颈：“没淋到你就好。”

沈砚辞手指在方向盘轻敲了两下，扯过车里的备用外套扔给她：“换上。”

秦昭看了他一眼。

沈砚辞：“你感冒了林时又得唠叨，麻烦。”

秦昭抱着他的外套：“谢谢。”

沈砚辞甩了下头发，水珠飞溅，秦昭笑了一声。

他看她：“笑什么？”

秦昭看着他甩头的动作，垂了垂眼睫：“你刚刚的动作好像一只狗。”

仿佛为了增加可信度似的，她补充道：“狗落水之后就会甩头。”

“……”

沈砚辞的动作停住，他缓缓转头，黑眸微眯：“哦？那你喜欢一只狗很开心吗？”

“……”

“我不喜欢狗。”秦昭眼睛清浅，她看着窗外雨声滂沱，声音很轻，“我喜欢你。”

雨刮器在玻璃上刮出规律的弧度，水痕凌乱。

沈砚辞喉结微微滚了一下，半晌才开口：“秦昭，打一巴掌给颗枣，这种套路我不吃。”

秦昭抿了抿唇：“我只是跟你聊聊天。”

她看起来有一种被污蔑还有被拒绝的失落。

沈砚辞扫了眼她怀里的衣服：“衣服怎么不换？”

秦昭抱着他的衣服，自己的湿外套也没脱。

她沉默了两秒，手指放到了外套的拉链上。

她慢吞吞地往下拉了一些。

沈砚辞无动于衷地调了下导航：“回家？”

秦昭嗯了声。

她踌躇了一下。

沈砚辞：“不方便我在？”

他指得是她换衣服的事情。

秦昭看他：“我有点害羞。”

“……”

沈砚辞：“我下去还是闭眼？”

外面的雨这么大。

她：“闭眼。”

沈砚辞背对她，闭上眼睛。

秦昭看了他两秒，拉下了拉链。

“等一下。”

秦昭顿住。

他指尖动了动：“我把玻璃打开，你去后面换。”

沈砚辞：“我不知道这有没有摄像头。”

秦昭说了声好，去了后座。

她脱下湿掉的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色的短袖。

没了宽松外套的遮挡，精致的锁骨和起伏，若隐若现的腰身就都显露了出来。

秦昭换上他的外套，又把身体藏了起来。

她本来想坐后座更方便，但想了想，又坐回了副驾驶。

她的气息扑面而来，沈砚辞眼皮动了动。

她看了一眼还闭着眼睛的沈砚辞：“我好了。”

沈砚辞过了两秒，掀开了眼皮，嗯了一声。

他也没看她，启动了车子：“回家？”

“嗯。”

车子在路上行驶着，沈砚辞突然开了下窗户，雨夹杂着点凉意被风卷着斜着吹着了窗子里。

随之而来的还有风雨声。

他只降了一部分窗子，雨滴没落到秦昭那。

她看了他一眼：“你干吗？”

沈砚辞嗓音带着点哑：“听雨。”

“……”

他把窗户升了上去。

车厢一下子变得格外安静。

秦昭看他：“你怎么不说话？”

沈砚辞：“你追我还是我追你？”

“……”

她穿着他的外套，袖子长出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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