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右边那块冰！要掉了！”林婉儿喊声发颤，带着哭音。

她快撑不住了，眼前阵阵发黑，但还是死盯着头顶。

话音刚落！

呼——！

一块桌子大的冰坨子从右上方脱落，砸了下来！

“操！”叶烈就在冰块下面！

头都不抬，反手就是一剑！

血光爆开！

轰！

冰块半空中炸碎，变成冰渣子擦着他身边掉进下面黑洞洞的深渊。

下面枪声又响了，更疯了！

噼里啪啦！

子弹打得崖壁冰渣乱飞。

几颗子弹擦着叶阳脚边过去，冰面上留下几个黑点。

“拉我！婉儿！拉我上去啊！”刘雨薇挂在绳子上荡来荡去，吓得魂飞魄散。

风太大，哭喊声都散了。

她两脚乱蹬，冰壁滑溜溜的，根本踩不住。

林婉儿咬着牙，脸煞白，额角跳着青筋。

她拼着最后一点凤凰之力，灌进胳膊里，使劲把乱晃的刘雨薇往上拽。

每拉上来一点，肺里都跟火烧一样。

安全绳陷进她肩膀的肉里，渗出血来。

“抓稳！”她吼着，嗓子哑得厉害。

叶阳稳住身体，抬头看。

巴图和叶烈离崖顶不远了，可他们头顶那段冰壁裂缝跟蜘蛛网似的，眼看就要彻底断开，路马上就没了。

“老头！带她们先走！”叶烈冲巴图吼。

他自己猛地往下一落，跳到叶阳斜上方一块凸出来的冰岩上。

“这儿我来！”

黑色的斩魔剑噌地出鞘，血红的光晕在风雪里显得格外瘆人。

他没等叶阳回话，转过身，对着下面不停掉落的冰块和隐约的枪火。

大块的冰掺着石头，跟下雨似的砸下来。

“滚！”叶烈暴喝。

斩魔剑舞成一团血红的影子。

轰！轰！轰！

剑光劈碎一块又一块冰坨子，剑气乱扫，把碎冰渣子崩得哪儿都是。

他人就在那块小小的冰岩上蹦跳躲闪，每一次落脚，脚下的冰都发出“咯吱”的响声。

他背后，黑色的能量翅膀时隐时现，支撑着这玩命的消耗。

“快走！”叶烈的吼声混在冰块碎裂的巨响里，透着一股子压不住的疲惫。

叶阳没再耽搁。

他看了一眼下面还在开枪的白点子，又看了一眼已经把刘雨薇拖到安全些地方的林婉儿，猛地发力。

冰镐交替挥动，人跟壁虎似的，贴着快散架的崖壁往上冲。

林婉儿也顾不上喘气，拽着软成一摊泥的刘雨薇，跟在巴图后面，玩命爬最后几米。

爬，躲。

耳朵里全是风声、枪声、冰裂开的声音，还有叶烈疯狂的吼叫。

每一秒都过得贼慢。

终于，巴图第一个翻上崖顶。

他伸出手，把林婉儿、刘雨薇一个个拽上来。

叶阳跟着也上来了。

他脚刚踩到平地，身后就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

刚才爬的那段崖壁，彻底塌了。

无数的冰雪石头轰隆隆掉进深渊，把叶烈和他们彻底隔开了。

“叶烈！”刘雨薇尖叫。

叶阳猛地转头。

下面全是雪雾，看不见叶烈的影子。

但很快，一道血光冲破雪雾！

叶烈居然踩着往下掉的冰块借力，一个玩命的跳跃，蹦到了另一边稍微低一点的崖边！

跟着几个起落，他也翻上了崖顶。

落地的时候，他晃了一下，拿斩魔剑拄着地才站稳。

他胸口起伏得厉害，脸色难看得很。

五个人都瘫在雪地上，看着挺平坦宽阔。

劫后余生，拼命喘着粗气。

风还是刮得厉害，但脚踩在实地上的感觉，真他娘的踏实。

死一样的安静过后，巴图挣扎着爬起来，四下打量。

这雪原太平了，太平得瘆人。

风声也不对，呜呜咽咽的，好像从四面八方围过来。

他眯着老眼，看向远处。

风雪薄一点的地方，能看见雪底下埋着些奇奇怪怪的、有棱有角的巨大影子。

“不对头。”巴图的声音干涩，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

“不对头。”

巴图嗓子里那点声音刚出来。

咻——！

风雪的呜咽被更尖锐的声音撕开了。

不是一声。

四面八方，都是这种声音！

“趴下！”叶烈吼了一声，直接把旁边的刘雨薇摁进了雪里。

噗噗噗！

他们刚才站的地方，瞬间钉满了黑色的箭，箭尾还在嗡嗡响。

箭扎得很深。

箭头是瘆人的蓝色，光是看着就觉得冷。

叶阳左臂还有点麻，没完全缓过来，但身体自己动了，斩魔剑已经握在手里，银蓝光芒扫过，叮叮两声，磕飞了射向林婉儿的两支冷箭。

但箭太多了！

根本数不清！

远处的雪丘后面，矮冰石头缝里，甚至头顶落下来的雪里头，全是箭！

一张网，黑压压地罩下来，把他们五个死死钉在这片空地上，连个挡的地方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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