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老工人那带着哭腔的辩解还没落地,旁边几个同样刚分到东西的新工人,也开始紧张。
他们像是被提醒了,纷纷手忙脚乱地翻找起自己刚塞进铺盖或者揣进怀里的那点“慰问品”。
“他娘的!我的也就半包烟!”
“我这儿值钱的就三颗糖!连个肥皂沫子都没有!”
“都看看!都看看!凭啥他有肥皂?咱们连根毛都没有?!”
一时间,工棚里像是捅了马蜂窝,新来的工人们炸开了锅。
他们把自己那点可怜巴巴的东西——几根劣质烟卷、几块碎糖块——全都掏出来,摔在桌子上、铺位上,与光头老工人铺盖里抖出来的东西比,确实有点可怜了。
事实摆在眼前,那就是铁证如山!
所有新来的支援队伍,分到的东西都比这些老油条们少了不止一星半点,这不公平!
“不干了!这他妈的活儿没法干了!”
“欺负人!把我们当傻子耍呢?!”
“老家伙们偷东西!还他妈装可怜!”
黑脸膛汉子更是火上浇油,指着光头老工人和其他几个脸色尴尬的老工人破口大骂。
整个工棚彻底失控,叫骂声、质问声、桌椅碰撞声混成一片,眼看就要从口角升级成一场更大规模的械斗,甚至有几个老工人也开始不满地嘟囔起来,觉得脸上无光。
麻烦了!这下梁子算是结下了!小李这小子,办事太糙了!
徐东心里暗骂,知道再不控制,今晚非出人命不可。
他猛地一拍桌子,发出“嘭”的一声巨响,盖过了所有嘈杂。
“都他娘的给老子闭嘴!!”
徐东这一嗓子,如同平地惊雷,带着一股子杀伐果断的狠厉劲儿,硬生生把沸反盈天的工棚给镇住了刹那。
他冰冷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人,尤其是在那些情绪最激动的新工人脸上停顿了片刻。
“吵解决不了问题!听我说两句!”
那些认识徐东厉害的老工人们,立刻噤若寒蝉,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他们可不想惹这位煞神。
但新来的工人,尤其是那个黑脸膛汉子,仗着人多,又喝了酒,加上心里憋着火,根本不买账。
他往前一步,几乎要顶到徐东胸口,满嘴酒气地挑衅。
“你算老几?!戴个袖章就想命令我们?凭什么听你的?!”
另一个新工人也跟着起哄。
“就是!你们都是一伙儿的!跟这帮老油条穿一条裤子!还能有公平?骗鬼呢!”
哼,不服?那就让你们心服口服!
徐东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眼神里没有丝毫退让。
“我能不能公平,你们看着就是了。”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
“信不信,今天这事,我就能给你们掰扯清楚,让你们没话说?”
“不信!”
“鬼才信你!”
新工人们梗着脖子,七嘴八舌地反驳,显然不认为徐东会向着他们。
徐东不再废话,直接动手。
他走到光头老工人的铺位前,把他抖出来的那堆东西全都拢到一起。
然后,他又转向其他几个被指责的老工人,语气严肃。
“你们的,也拿出来!”
那几个老工人虽然不情愿,但在徐东的注视下,也只能不情不愿地把自己多出来的“慰问品”交了出来。
徐东看也不看,将所有收缴上来的东西混在一起,堆在桌子中央。
接着,他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新老工人,快速点了个人数。
“哗啦——”
他将所有东西摊开,然后以一种近乎冷酷的精准,开始重新分配。
他不管你是新来的还是老资格,不管你刚才拿多拿少,现在,人人有份,不多不少,一模一样!
半包烟拆开,几根几根地分;糖块数着颗数给;肥皂更是用随身带着的小刀,“咔嚓”一声,精准地切成了几块,保证每个人拿到手的价值大致相当。
整个工棚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徐东的动作。
他分得极快,却又极其公平,没有丝毫偏袒。
当最后一份物资分到最后一个新工人手里时,之前还满脸怒火的黑脸膛汉子,此刻看着手里那几根烟、几颗糖和一小块肥皂,再看看其他人手里一模一样的份量,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那股子怨气,在徐东调整后瞬间烟消雨散。
其他新工人也都不再吵闹,默默地收起了东西,脸上虽然还有些郁闷,但明显没了之前的剑拔弩张。
然而,老工人那边,却有人不乐意了。
一个资格比较老的工人忍不住小声嘟囔起来。
“凭啥呀……俺们来得早,干的活儿也重,多分点不是应该的嘛……”
他话音未落,旁边一个相对机灵点的老工人立刻用胳膊肘狠狠捅了他一下,压低声音呵斥。
“你他娘的少说两句!徐东都发话了,你想找不自在?!”
另一个也帮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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