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三和儿子马滔亦是如此,在村里他们家离郑家远,平日无交集,是先前帮他老丈人建房子后才渐渐说上话,“郑屠户,多谢了,钱数都对。”
郑老爹站在儿子旁边,摆摆手趁机推出儿子:“别谢我,别谢我啊,都是郑则给的钱......”
郑则抿抿嘴,抬眼往天上看一圈才转回来。
秋风刮走落叶,初冬冷意弥漫。
这天夜里,夫夫俩披着外衣安心地窝在房里,面前各有一盏油灯,周舟蘸墨在纸上写写画画,神态闲适;郑则坐在一旁提笔记账,皱眉思索。两人表情天差地别,却挨得亲密,和谐温馨,互不打扰。
“郑则,”周舟捣鼓半天终于开口,“'天道'好可怕......小狐狸爱人,为什么这么辛苦?我哭得厉害,都不敢读给月哥儿听。”
周舟怕月哥儿养身子无聊,做完家事一有空就往林家跑,给他读小狐狸和农夫,狡猾的小哥儿仗着好朋友认不全字,涨红脸蛋快速跳过亲热的情节。
纸张险些给他翻烂。
不说月哥儿,心眼粗的武宁都瞧出点问题。
“弟弟,这儿!”武宁摁住有点泛毛边的那一页,提醒道,“这儿都没读呢!然后呢,小狐狸找出农夫的衣裳换上,然后?”
“嗯,嗯......”周舟慌张地挪开他的手,一双耳朵已经烧得通红,简直汗流浃背,他胡乱扯谎道:“然后,然后农夫进房,然后说天凉让、让小狐狸穿、盖,盖好被子,然后他们就吹灯睡觉。”
武宁狐疑盯人,月哥儿抿嘴忍笑。反正,总之,最后糊弄过去了。
再后来,读到一人一狐寻求人妖两道相融相伴之法,霜白去问大妖火狐狸、火狐狸暴躁狂怒又无可奈何地领两人去找乌龟精,其中艰难重重、天道惩罚、修为尽失......
周舟和郑则一起读后,就不想读给月哥儿听了,怕他伤心动气。
郑则听后眉头皱得更深,管它天道不天道,他搁笔问道:“你哭了,是什么时候哭的,我没在吗?”
两人第一次读到这个情节,他抱着人哄到半夜周舟眼泪才将将止住,他万分后悔,先前翻了这么多回亲热章节,竟忘了仔细看看旁的内容。
“你去砍柴的时候呀,我在家又读一遍~”周舟笑意融融地抱住相公胳膊,心头泛甜,眨着水亮眼睛哄道,“我爱看嘛,没有哭成上次那样凶,就流了几滴泪......”
郑则账簿已经算完,他顺势把人捞到怀里搂着,看向夫郎刚刚写字的纸张,“凡人......妖族.....情爱虚幻......镜花水月......修炼成仙......情劫......”
自己胡乱写的想法,被郑则用低沉好听的声音念出来,周舟有点害羞但也没遮掩,他说:“我不想要小狐狸受苦,我想写成另一个故事念给月哥儿听。”
“想写个什么样的?”
周舟伸手去摸郑则温热的脸,很是愿意分享:“我就写,就写,嗯,小狐狸不选农夫,他用可以卖钱的珍贵草药报答农夫、了却恩情。之后跑回狐仙山,回到姐姐火狐狸身边,努力修炼,和精怪朋友一过快乐逍遥的妖怪日子。”
“不成仙吗?”
“嗯,成仙更好,过'神仙小日子',不成仙也好。”
郑则对他的想法感到诧异,“......那农夫呢,若是农夫爱上小狐狸,他又该怎么办?”
周舟却说:“那是农夫的事呀,种田也好,卖草药住大屋也好,他可以好好过日子,不该深入交集,天道纵然可怕,人妖殊途更是禁令,若真爱,应当放手......”
他想了想继续说:“情爱伤神伤身,妖恋人,舍妖道求人道,人道有尽时,妖道又功亏一篑......小狐狸受家人伙伴爱护修炼至今,他应该爱惜原身、保护修为。”
郑则听后安静半晌,鼓励周舟大胆写,把人哄得信心大增、安然睡去。
他自己却失眠大半夜,一会儿庆幸一会儿紧张一会儿释怀,闹得做梦都乱七八糟。
这日清早,郑老爹再次揣手站在儿子身旁,先是笑了一声,然后将掌心攥得温热的东西塞到郑则手里,说:“收吧收吧,多多益善嘛,阿爹看好你。”
盘了盘两块银子,郑则木着表情,心里真是服气了。
两家的过冬柴火和炒瓜子柴火已经备好,篱笆空地的杂货房修建由郑老爹负责,郑则再不情愿,也得主动对郑老爹开口:“请人和石料,若是银钱不够我回来再补上……阿爹辛苦了。”
“好说好说,包在阿爹身上,妥妥当当。”郑老爹见状便知儿子应下了,立马拍脑门说道。
寒气渐浓,趁尚未下雪,郑则要出发丰乐镇收生瓜子。这一趟收货会比去年多,但他预测收货价要高于去年,情况不好说,总之先去吧。
炒瓜子是郑则走出来的生意,周爹原是不参与,后来郑则上门说一辆牛车不够,开口请爹帮忙,周爹欣然应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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