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孩子来回走动,试图躲开烟雾,脸上难得露出笑容。
郑则又拨弄了两下火堆,站起身拍拍手,找来一根光滑的小木棍,擦干净后交给小九和鲁康:“你俩就负责看好火,时不时翻动腊肉,确保熏制均匀。”
他语重心长:“明年家里的腊肉好不好吃,就看你们了。”
小九和鲁康紧张点头。
周舟和郑则往堂屋走,回头一看,那三个小孩果然坐小板凳上老实盯着腊肉。
刚挂完腊肉,手是脏的,周舟就用头顶了郑则一下:“你真坏,你逗他们干嘛啊,我怕他们今晚不吃饭都要盯着腊肉了。”
郑则笑出声:“那就让他们盯。”
郑老爹和郑大娘满脸笑容地推开院门,见夫夫两人举着手,篱笆空地又飘来烟雾,“腊肉已经熏上了?”
“熏上了!”周舟快步走到郑大娘身边,他的手都被风吹痛了,“阿娘!帮我舀点热水洗手吧!”
郑大娘看他的手冻得发红,娘俩赶紧往厨房走。
郑则站在门廊没跟上,他看向郑老爹:“阿爹,这两日还要去阿贵叔家帮工吗?”
郑老爹说不用:“新的石料还没送来,歇两天再开工。”
前头他们从镇上县衙回家,郑大娘就说林昌义来寻,怕是要聊田地的事,郑老爹原是要去成贵家,闻言便先去找了林昌义。
“田我看过了,我说要回家和儿子再商量商量。”郑老爹提醒他:“你先去洗手。”
等郑则回来,周舟和郑大娘也一起听。
“我跟着转悠了一趟,卖的那两块田位置偏,离村西那头村民家还要远些,”郑老爹看向儿子,“好的是两块田连在一起,离水渠特别近,不怕缺水,养鱼是合适的。”
“成贵家也有一亩水田在那附近。”
郑则:“他们要价多少?”
“第一回你阿娘去问,他婆娘说要四两又三百文钱一亩;刚刚去看,他让了两百文就没再松嘴,只一个儿劲地让我看看田。”
郑则觉得贵,田地离家太远不好照看,何况将来水田里要养鱼的,鱼长成后人得去田里盯着。
“他们在村里放出消息要卖田了吗?”
郑大娘消息灵通:“放了,已经有好些人上门问。”
今日都腊月二十一了,他们家孩子正月入学,田到现在还没卖出去。
郑则转头问阿爹:“他们知道我们打算买两亩田吗?”
郑老爹摇头:“这我没提。”
郑则:“阿爹,下午我们再去一趟吧,若是能谈到四两以内,咱就买。”
“田这么远,养鱼怎么照看?”
周舟想起从前和爹爹去锦州郊外,看到守着成片瓜田的人家,就说:“鱼长成那几日,我们在水田附近找个空地,简单搭个棚子守着,等抓鱼卖完了就不用再看了。”
一家人探讨,觉得可行。
腊肉要持续熏上三天,每日需熏上四五个时辰,不熏时就挂在屋檐下风干晾晒。小九和鲁康很上心,只要开始熏腊肉,他俩就守着火堆寸步不离。
三人如今已经穿上新的棉衣棉裤和鞋子,一匹麻粗棉布八丈长,郑大娘精细裁剪,又添了点家里之前剩有的,硬是给每人凑出一身冬天衣服,今年好歹不用受冻了。
周舟找出郑老爹夏天编织的草帽,又拿了几块旧布巾给郑则,让他拿去篱笆空地。小九和鲁康没有帽子,布巾包头再戴上草帽可以保暖,先用这个挡挡风。
“谢谢大哥。”小九和鲁康齐声说道,两人穿着一样颜色的衣服,鲁康高一点,小九瘦一点。
“大哥”是鲁康先喊的。
那天郑则找他们谈话,从小房间出来之后,他就自然而然地就喊郑则大哥。
鲁康性格有种天然的坦诚,郑则听到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阻止。
小九惊讶,事后偷偷问鲁康:“你竟然直接就喊了。”小九自己是不敢喊的,不知是不是当初偷钱袋时,郑则给他的印象太凶还是别的,反正他有点怕郑则。
鲁康没想太多,他虽没有入籍郑家,但他拿郑则当大哥,心里这么想着,嘴上也就这么喊了。
郑则:“腊肉今天熏完就收了,之后放在屋檐下风干,天好时拿出来晒就行。”
拿着小棍翻动腊肉的两小子应下。
周舟在房门口喊道:“孟辛——”
孟辛很听话,他总是留意家里的动静,像小狗崽一样,一喊就来,手脚特别轻快。
给他们做衣服的布料几乎没有剩,周舟用自己攒的布头给他做了一顶帽子。
因着不是一块整的布,颜色有些不同。
周舟给他展示帽子:“你看,盖耳这里是褐色,等天暖了盖耳翻起来又是蓝色的,来,戴着试试。”
帽子遮住了孟辛的花印,只露出五官,显得他眼睛很亮。
“你喜欢吗?”周舟笑着问。
小孩点点头,珍惜地摸摸脑袋上的帽子,抓住了周舟的手,小声说:“谢谢粥粥哥。”说完害羞地往厨房跑了。
周舟把这段时间缝制的东西摆出来看,棉帽子和兔毛护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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