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在昏暗的车厢里亮起,柔姐的消息简短而直白:"赌局在三天后,做好准备。"
我扫了一眼,拇指划过屏幕熄灭光亮,将手机丢在副驾驶座上。
车窗外的霓虹灯在雨后的街道上折射出模糊的光晕,像是一场未散的梦。
我没有急着发动车子,而是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了片刻。
赌局的事需要准备,但眼下还有另一件事要处理——我答应过小玲,要帮她找个新摊位。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我便已经驱车到了小玲家楼下。
老旧的小区墙面斑驳,楼道口堆着几辆锈迹斑斑的自行车,空气中飘着早餐摊的油烟味。
我把车停在路边,降下车窗,点燃一支烟,静静等着。
没过多久,小玲的身影出现在楼道口。
她今天换了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布料洗得发白却意外贴合身形,将那双修长的腿勾勒出流畅的曲线。
上身是件红黑格子的棉质衬衫,袖口微微卷起,露出纤细的手腕。
这身打扮放在商场里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学生装,可穿在她身上,却莫名有种清新的气质。
我点了根烟,透过袅袅升起的烟雾打量她。
她正低头整理着衣角,脖颈弯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这让我想起圈子里流传的那句话——有些人把爱马仕穿成地摊货,有些人把地摊货穿成爱马仕。
小玲显然是后者。
她不是那种浓艳的美,而是像雨后的栀子花,干净得让人不忍亵渎。
这种气质在社会上几乎绝迹,难怪磊哥那种地痞会像饿狼盯上鲜肉般纠缠不休。
我见过太多这样的例子,在赌场做荷官的雯雯,在会所陪酒的朵朵,哪个不是被生活逼得走投无路的美人?
掐灭烟头,我摇下车窗。
晨风裹着花香飘进来,却冲不散我心头那股郁结。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美貌对没有背景的女人来说,往往不是馈赠而是诅咒。
就像赌桌上明晃晃的筹码,终究会被庄家收走。
小玲现在还能守着这个花摊,不过是还没被真正的大人物盯上罢了。
小玲脚步匆匆,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早到。
当她看到我的车时,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小跑过来,有些局促地站在车窗外。
"左、左大哥?你真的来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我抬抬手,示意她上车:"答应过的事,我不会食言。"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拉开车门坐了进来,小心翼翼地不敢碰车里的任何东西,仿佛怕弄脏了什么。
"系好安全带。"我提醒她,顺手调低了空调的风速,"今天带你去几个地方看看,选个合适的摊位。"
她点点头,手指绞着上衣的衣角,低声道:"谢谢……我没想到你真的会帮我。"
我没有接话,只是踩下油门,车子平稳地驶入晨光中。
老头子以前常说:"不要把话说得太满,做不到的事,绝对不能轻易承诺。"所以我从不轻易许诺,但一旦答应,就一定会做到。
帮小玲找个摊位,对我来说不过是几个小时的事。
现在的我,早就不是当年那个蜷缩在桥洞下、连双像样的鞋都没有的小男孩了。
车窗外的景色在匀速后退,轮胎碾过减速带时发出沉闷的声响。
小玲突然打破沉默,声音轻得几乎被空调风声盖过:"左...左大哥,你不是退伍军人是不是?"
我食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两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为什么,说说你的理由。"
"直觉,"她像是突然找到自信,脊背微微挺直,"我的第六感很准的。"
说这话时她不自觉扬起下巴,衬衫领口随着动作绷紧,在后视镜里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我移开视线,目光落在前方货车的尾灯上,但不得不说,挺饱满的......
"太牵强了。"我故意拖长声调。
小玲的手指绞着安全带:"那我说了你别生气。"
得到我鼻腔里哼出的应答后,她斟酌着词句,"你身上有股...特别的气质。"
"哦?"我降下车窗,让混杂着柏油味的风灌进来,"什么气质?"
"就像..."她咬了咬下唇,"像旧巷子里潮湿的砖墙,明明晒着太阳却透着阴冷。"说完立刻补充,"我不是说你不好..."
我低笑出声,转动方向盘拐进辅路。
她说得没错,我确实不是军人——军人的伤口在明处,而我的伤都刻在骨子里......
后视镜里,小玲正不安地偷瞄我的表情,晨光透过树影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晕。
"阴邪?"我重复这个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方向盘真皮接缝处的凸起,"那你现在该害怕了。"
话音刚落,她突然伸手按住我换挡的右手:"但你的手很暖。"
掌心相触的瞬间,我们都愣了一下。
她慌忙缩回手,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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