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栖风再回来时,看见一间屋子,两人都在昏昏欲睡。
床上的人倒是盖得严严实实,榻上的邱予初身子在榻上,双脚在地上,仿佛困到不行,爬到此处就睡着了。
叶栖风哑然失笑,放下手中饭菜,走到柜子前,拿了一床被子出来。
坐在榻边,看到邱予初满是黄泥的绣鞋,俯下身子去解绳结……
蓦地,脑子一抽,突然想起女子的脚不能被夫君以外的人看到,若是此刻脱掉,岂不是登徒子所为?明日邱予初醒了会不会怪罪他?
叶栖风手一顿,很是犹豫。
可是若不脱掉,邱予初这个姿势也不舒服吧!
罢了,叶栖风闭上双眼,摸索着给邱予初解开鞋上的绳结。
许是有些不熟练,叶栖风动作过大,邱予初蓦地惊醒,双腿一蜷:“你在干什么?”
叶栖风睁眼,面巾之外的耳廓腾腾烧起来,连忙解释:“我……我看你歪着身子睡觉,怕是很不舒服,就想着给你把脏鞋子脱掉,但是又想到女子的脚不能随便看,于是就想着闭眼给你脱,还没摸索几下,哪知你就醒了。”
邱予初低低一笑,他真是想得出来:“好了,我待会儿自己来!”
叶栖风尴尬一笑,坐在椅子上:“你醒了,吃饭!”半晌,他又恢复漠然。
“嗯!”邱予初也走到桌边,好似想到什么,“有粥吗?我想给沁雪喂一点。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饭了。”
“我去拿!”叶栖风转身出去了。
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碗热粥,正汩汩冒气。
“给我吧!”邱予初接过,端起粥碗坐到床边,对着叶栖风说,“你先吃!”
叶栖风坐在凳子上,并未动筷,定定看着邱予初给沁雪喂粥。
邱予初先把被子折好,放在床头,慢慢抱起沁雪往后一靠,特意避开伤处。
凑近沁雪耳边低语,“沁雪,喝点热粥吧!”
说着舀起一勺,在空中晾了半天,递到沁雪唇边,邱予初手慢慢上抬,让热粥流入她的口中。
半晌,沁雪喉间一滑,一勺热粥顺流而下。一勺两勺……足足喂了半个时辰,粥碗见底,邱予初拿出手绢给沁雪擦了擦嘴,重新扶她躺好。
“吃饭!”叶栖风催促。
“不是让你先吃吗?”邱予初纤眉一挑,望着丝毫未动的冷菜。
“快点!”叶栖风再次催促。
邱予初也不再犹豫,径直过去坐下。
“我刚刚看了下沁雪的伤口处隐隐有些血迹,怕是要换药了。要不找个郎中来看看吧?”邱予初眸色凝重。
“嗯!”叶栖风垂下眼眸,“明日去!”
邱予初略略点头,如今天色已晚,药铺怕是都关门了。
一时间,两人无语,徒留一室安静。
“菜不好吃?”叶栖风剑眉一挑,颇有些逼问的架势。
“啊?”邱予初扯回神思,“还好啊!”她只是在想一些事情而已。
“那怎么不吃?”叶栖风放下筷子,直视邱予初,目光灼灼。
“我只是在想事情罢了!”邱予初撇嘴,无语,这个人怎么这么霸道,还不让人开小差了?
“那就吃!吃了睡!”叶栖风重新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鱼肉,放到邱予初碗里。
邱予初蓦地抬头,目光闪烁,抿了抿唇,有些震惊。
“看什么看,这是你的簪子换的钱,爱吃不吃!”叶栖风瞥开目光,一味扒饭。
邱予初唇角抽搐,合着还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吃罢饭,叶栖风端起残羹冷炙往外走,行至门口,冷不丁一句:“赶紧睡觉,明日赶路!”
“嗯!你也早点歇息。”邱予初想到今日叶栖风背着沁雪走了三四个时辰,怕是也吃不消。
叶栖风身形一顿,冷哼一声算是应下。
翌日,晨晓破雾,曙光初透,徐徐腾跃,其芒熠熠。
林鸟欢啼,啁啾之声此起彼伏,似在争颂晨晖。鹊登高枝,振羽梳翎,鸣声清越;雀跃林间,穿梭叶隙,叽喳成韵。风过处,木叶簌簌,与鸟声相和,奏响晨曲。
“唔……”
邱予初蓦地惊醒,往床上一看,沁雪已经有些意识。
喜不自胜地跑到床边,轻轻呼唤:“沁雪?你醒了?”
“沁雪?”
连喊几声还是没有回应,邱予初有些丧气,不过转念一想,既然已经有意识,那离苏醒也不远了。
“醒了吗?”门外传来叶栖风浑厚的声线。
“来了!”
邱予初把门一开,叶栖风拿着一个包袱塞到她手里。
“换上!”
“这是什么?”邱予初看着小包袱,不明所以。
“衣服!”
“给我衣服干嘛?”邱予初纤眉轻扬。
叶栖风不言语,目光上下打量邱予初。
邱予初顺着他的目光审视自己身上,没有外袍,衣角已经破烂不堪,绣鞋上满是黄泥……
这好像……确实有点埋汰!邱予初抿了抿唇:“可是我们还要雇一辆马车进京。你买这些东西,我那簪子换的银子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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