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袁英的纸火铺。
我找来了一百八十张纸钱,九对纸人纸马,再取一艘纸糊的豪华游艇、一栋精致的别墅。
我抱着这些物件,寻了个空旷的地方。
此时天色已暗,只有偶尔传来的风声。
我将纸钱、纸人纸马、游艇和别墅整齐摆放好,掏出打火机点燃了纸钱的一角。
火焰迅速蔓延,瞬间将纸钱吞噬。
我一边往火里添加纸钱,一边按照袁英的叮嘱开始念:“四位阴司大人,小的无知冒犯,特备薄礼,望您海涵,既往不咎。”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空气猛地一冷。
像是被瞬间抽离了所有温度,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我打了个寒颤,环顾四周。
不知何时,竟有许多人围了过来。
他们悄无声息地站在不远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燃烧的火堆。
我心中一惊,仔细打量这些人,发现他们的双脚竟都离地半寸,身影也透着几分虚幻。
而且他们的面容苍白如纸,眼神空洞,没有丝毫生气。
这些不是活人,全都是被这些东西吸引过来的孤魂野鬼。
他们贪婪地盯着我烧的东西,眼中闪烁着渴望的光芒。
就在小鬼们蠢蠢欲动之时,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熟悉的黑色旋涡再次出现,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那些小鬼见状,吓得发出尖锐的叫声,瞬间作鸟兽散,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在这时,我感觉背后有动静。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身后袭来。
虽然没有回头,但那股冷意让我知道,四个阴司就站在我的身后,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强装镇定,手中动作不停,继续念着:“小的真心赔罪,还望四位大人高抬贵手。”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引擎声,一辆破旧的大巴车缓缓开来。
车身锈迹斑斑,车灯散发着微弱的幽光。
车停稳后,车门 “嘎吱” 一声缓缓打开,两个身形佝偻的阴差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们身着黑色长袍,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散发着幽绿光芒的眼睛。
只见他们走到火堆旁,伸手开始收集那些烧过的灰烬。
让人惊讶的是,这些灰烬在他们手中瞬间发生了变化。
原本已经烧尽的纸糊游艇、别墅、纸人纸马,竟在他们的触摸下,逐渐变得真实起来。
游艇变得崭新锃亮,别墅也恢复了富丽堂皇的模样。
最为神奇的当属那纸马。
灰烬翻滚间,马的身形逐渐凝实,化为一匹活灵活现的高头大马。
两个阴差见状,抓住高头大马的缰绳,用力往大巴车的车厢里塞。
那车厢看似狭小破旧,可当高头大马被推进去时,却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尽的空间。
“倒是懂规矩。”
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铁锈般的腥气。
我低着头,用眼角的余光瞥向身旁。
是那四个阴司没错。
“下次再乱去不该去的地方,就不是收礼这么简单了。”
为首的阴司用鬼头刀挑起我的下巴。
我装作没看到他,继续念着:“四位阴司大人,小的无知冒犯,特备薄礼,望您海涵,既往不咎。”
直到大巴车消失在雾中,我才敢抬起头。
火盆里的余烬突然无风自燃,在地面勾勒出四个扭曲的血字 ——“债已勾销”。
这算是结束了吗?
我长松口气,转身离开。
回到纸扎铺,又按照袁英的吩咐,把纸扎的风铃挂上。
袁英告诫过我,这风铃挂法颇有讲究。
上午时分,门口需悬挂铜制风铃迎活人。
而一到下午,便要换上这纸风铃,专门承接那些来自阴间的 “客人”。
在这纸扎铺里,生意时段的规律透着几分异样。
通常,清晨七八点钟是一天中最为忙碌的时候。
这个点儿,往往是人们出殡之际,或是从医院将逝者接回家的时刻。
购置鞭炮用以驱邪,或是挑选纸火等丧葬用品,为逝者送行。
可一旦过了下午,铺子便鲜有人问津,整个店面陷入一片死寂。
若到了夜晚,还有人前来光顾,那其中的门道可就不简单了。
这时候来的,基本都不是普通生意。
倒不是说一定会有鬼现身来买东西,但那些顾客,家中必定是遭遇了极为棘手之事。
也许是莫名的灾祸接连降临,也许是家中频频出现诡异异象,让他们走投无路。
只能寄希望于这纸扎铺里的物件,试图借此化解危机。
挂上纸风铃后,见没有人光顾,我拿出手机给洛天河拨了个号码。
电话响了三次终于被人接通了,不过接电话的却不是洛天河,而是之前跟我打电话的那个警察的声音。
我问他洛天河是不是回来了,他说了句没有后,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之前跟我说话的时候还挺客气,可现在却无比冷漠。
我心想他应该是在忙,也没有继续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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