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祭司看着徒弟冰冷的脸色,心中暗叫糟糕。
他就是怕这丫头接受不了,所以才特地没有告诉她需要活幼崽做祭品。
甚至还特意吩咐兽人把笼子盖着。
等祭祀结束,直接让人把笼子悄悄沉到水里就好了。
这会被徒弟眼神盯着,只能硬着头皮回答:“丫头啊,这是祭品啊,年年规矩如此,选一对健壮的幼崽献祭给兽神,祈求部落繁衍昌盛、狩猎平安……”
话未说完,便被苏曦月冷声打断:“谁定的规矩?用活幼崽做祭品,兽神知道了也不会答应。师傅,亏你还是祭司,这种残忍的事情也做得出来。”
她看向笼子里瑟瑟发抖的幼崽,那惊恐无助的眼神像针一样扎进她心里。
原主记忆里那些模糊的祭祀片段瞬间清晰起来。
除了刚穿越过来之时,不熟悉这个世界情况,看过几次原主记忆,后来基本没怎么去翻过,更不会注意到这些事。
她怒火直冲头顶,目光看向在场所有兽人,无视大家奇怪的目光,大声道:“兽神仁爱,泽被万物,怎么会需要牺牲无辜幼崽的血肉来取悦?此等陋习,今日起废除。”
“丫头。”
老祭司急了,压低声音,“这是祖辈传下的规矩,突然废止,兽神会降罪的,后果我们承受不起。你看……”
话音未落。
祭坛下人群中已响起压抑的哭声。
一个雌性红着眼冲出来,想要扑向那笼子。
却被她身后的兽人伴侣死死抱住:“别犯浑,献祭给兽神是荣耀,兽神会保佑我们的……”
“可那是我辛辛苦苦生下的崽啊……”
那雌性泣不成声,哭的眼睛都红肿了。
在场不少有幼崽的雌性都红了眼眶,低声抽泣起来。
往年春季祭祀,她们最害怕的就是自家幼崽被挑中。
一旦被挑中,就只能沦为兽神祭品。
哪怕她们再如何不舍,也不能改变。
这是部落的规矩,亦是整个兽世大陆的规矩。
周围的兽人目光复杂,神色敬畏,又觉得苏曦月的行为很奇怪。
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兽神使者怎么了?规矩就是规矩啊……”
“是啊,年年都这样,突然说不行?”
“兽神要是发怒,猎物减少,瘟疫再来怎么办?”
“可……使者大人说的也有道理,那崽子看着真可怜……”
……
苏烈眉头紧皱,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他看着女儿异常激烈的反应,心中极为困惑。
月儿从小在部落长大,祭祀参加过无数次,往年虽然也会流露出些许不忍。
但从未像今日这般当众激烈反对,甚至直接斥责这是“陋习”。
这太反常了?
他目光一一扫过夜翎、墨凛、青竹、玄冥、凤夙、轩辕冥七个女婿的脸。
发现他们竟然半点不觉得惊讶,反而还一副理解支持的样子。
他眉头皱得更深,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
莫非……是兽神通过月儿传达了新的旨意?
对,定是如此。
月儿是使者,她的改变,必然是得到了兽神新的启示。
这个念头瞬间压下了他所有的疑虑。
至于自己的闺女体内换了心子,这样的念头他从未想过。
不是没有想过,只不过被他潜意识给压下。
就在质疑声浪渐起,场面开始不可控制时。
夜翎突然走了出来,目光看向在场所有兽人,声音冷冽:“月儿乃兽神认定的使者,她所言,即是神谕。质疑使者,便是质疑兽神。”
他周身寒气四溢,让整个祭坛温度骤然下降。
在场的兽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墨凛只是冷冷地吐出一句话:“月儿说陋习就是陋习。”
他幽深的眸子扫过人群,无形的压力让嘈杂声瞬间低了下去。
白祁面上依旧带着温和笑意,声音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世间万物皆有因果,以幼崽之命换取福泽,此等杀孽,非但不能取悦神明,反而会折损部落气运,招致灾厄。”
他这话既是对在场兽人说,也是对老祭司说。
同时也是对他自己说。
自从得知自己的气运由紫金跌落为红色,就越发相信因果。
青竹翠绿的眸子淡漠地瞥了一眼脸色涨红的老祭司,清冷的嗓音带着惯有的讽刺:“祭司大人主持祭祀几十年,难道只学会了用幼崽的血去讨好一个虚幻的存在?兽神若真嗜血,又与凶兽何异?冥顽不灵。”
“放屁的老规矩。”
玄冥的暴脾气直接炸了,指着笼子吼道:“拿活生生的崽子去填那看不见摸不着的兽神胃口?老子第一个不答应。老东西,我看你是越老越糊涂。”
凤夙甩了甩火红的袖摆,桃花眼似笑非笑,语调却带着深意:“祭司,时代变了。兽神已向月儿下达最新指令,以后无需幼崽做祭品。”
轩辕冥没有说话,只是那双暗金色的眸子锁定在老祭司身上,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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