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穿着白色的粗布麻衫,衣着并不鲜亮,但他静静站在这里,独属于读书人的气质,沉蕴、谦逊、温和。
还是让人眼前一亮。
而此人,正是沉昭。
那天晚上,他收了苏九二十两银子,还将苏九的大氅也一并要走了。
再加上他独特的名字,苏九几乎一眼,就将眼前的人认了出来,并迅速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
只是,他怎么会出现在侯府?
而且还那么亲昵地叫她?
苏九眉头微蹙,心里有些怪怪的,但此时,最重要的还是岁岁刚刚说的那句话。
何筠儿醒过来了?
能吃能喝?
一点事都没有了?
“岁岁,你刚刚说……”苏九双眸微睁,仍旧有些怀疑的目光,落到了岁岁身上。
“嗯嗯!”岁岁激动地点头,又将刚刚的话,全部都说了一遍。
“是真的!”
“苏九姑娘,何姨娘真的醒了。”
“她是被这位沉公子救醒的,刚刚喝了一碗粥,还和奴婢说了会儿话,才又睡过去呢。”
“沉公子说,何姨娘大好,绝对不会再有事了。”
沉公子,沉昭?
竟是他将何筠儿治好的?
苏九偏头朝沉昭望去,察觉到她的视线,沉昭立刻扬起眉梢,冲着她弯唇轻笑,拱手行礼道。
“如假包换!从今往后,那位何姨娘一定会长命百岁、一生无恙。”
“所以苏九妹妹,你可以不必再担心了。”
沉昭的前一句话,让苏九整个人都松了口气,宛若卸下了什么重担。
但他的最后一句话,却令苏九眉头微蹙。
而另一边,听到沉昭对苏九的称呼,盛新兰突然冷笑出声。
“妹妹?”她扯着唇,似笑非笑地盯着苏九与沉昭。
“我竟不知这位沉公子,竟然还是苏姨娘的血亲?”
到侯府没几天,盛新兰就已经将苏九的身世,全部查得一清二楚。
苏九不过是个父母双亡,寄居在大伯、大伯母家的卑贱婢子,哪还有什么亲戚啊?
更别说这个人,姓沉。
这么鲜少的姓氏,青林村压根就没有。
听出盛新兰质问的语气,苏九暗叫不好,正打算说什么,沉昭却先她一步开口。
“没有血亲就不能叫妹妹了吗?”
“从年龄来看,我比苏九年长,自然该叫苏九妹妹,至于你——”
沉昭眉梢上扬了几分,上下打量着盛新兰,嗓音仍旧温润道。
“就是不知,在下该称呼您为大姨还是大姑……”
沉昭语调轻扬,漫不经心地吐出这行字,却令盛新兰的脸色阴沉到极致。
“你——”她大怒,伸手指着站在苏九身旁,面不改色的沉昭,一阵咬牙切齿。
“……你这个不要脸的奸夫,竟敢如此折辱我?”
“你真以为你治好了何姨娘,我们侯府就得对你感恩戴德,不能拿你怎么样了吗?”
闻言,苏九抬眸瞥了盛新兰一眼。
盛新兰虽然生气,但她提到何姨娘的病,被沉昭治好时,眼底却没有半分意外之色。
显然,她一定早在苏九之前,就知道何姨娘被沉昭治好这件事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盛新兰刚刚才会那么着急地,想让苏九将十五交还给她。
想到这里,苏九唇角微扬,眼底掠过几抹精光,抬眸直直盯着盛新兰,笑着问。
“听世子妃的意思,世子妃是早知道,何姨娘的病,被沉公子治好这件事了?”
芸儿也恍然大悟,直直盯着盛新兰。
见自己的心思被苏九看穿,苏九还如此嘲讽她,盛新兰脸上闪过几抹暗色,颇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样子。
“大胆苏九,你与这位沉公子,分明没有任何亲缘关系,却哥哥、妹妹的互称,实在恶心至极。”
“刚刚被我戳破,你竟然还不知羞耻地想转移话题,将侯府的脸面置于何地?”
“来人呐!”
“快将这对奸夫淫妇给我抓起来,等世子回来,重重责罚!!”
“是!”
刹那间,围在几人周围的丫鬟、仆人们,便全都朝苏九几人冲了上来。
岁岁和芸儿连忙挡在苏九面前。
“世子妃,你这是故意诬陷我家姑娘。”
“就是!”岁岁话落,芸儿便紧随其后道。
“世子昨夜就已经离京办事,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等他回来发落,分明是想活活拖死苏九姑娘。”
盛新兰确实有这样的想法。
谁让苏九身边总是有能人相助,她的所有招数,都在苏九面前化为泡影,一点作用都不起。
而最重要的是,她的人还探听到,顾砚书去御药房,为苏九要了副生子药方。
若真的等苏九怀有身孕、生下侯府的长孙,那她今后在侯府,岂不是真的就成了个透明人了?
岂不是真的就要一辈子,都被苏九这个卑贱的婢女,踩在脚底了?
越想越气,盛新兰甩着袖子大喊,“将这对婢女,也一并给我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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