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修真界传讯确实很不方便,云华西尤甚,他不爱出门,偏偏作为宗主事务又多,这才琢磨出了灵蝶传讯的法子。
那些晶莹剔透的蝶影,无论多远的距离,都能精准寻到收信人的气息,连闭关的洞府都能穿透。
至于传讯玉牌,那是为了几个弟子能够交流学习,谁料一经现世,便被各派争相效仿,连带着云霄宗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随着玉牌的普及,功能早就不如当初那般单一,最新版本甚至能实时投影传讯人的影像。
可云华西始终保留着最初的灵蝶传讯术——那是他与大弟子延时之间,最后的联系。
云华西身边的人早就都用上玉牌了,算起来云华西也已好几年没见过灵蝶了。
“这个灵蝶,是我第一个成功的作品。”
“它不像后来的那些灵蝶,它可以反复使用……”
云华西指尖轻抚着蝶翼,声音微哑,“当年我把它送给延时,是想着……”
剑身忽然颠簸了一下,谢怔赶忙抱紧云华西,还不回头看一眼便宜弟弟和臭儿子。
谢钰被颠得七荤八素,却还死死抱着慕翊:“哥!你御剑能不能稳点!”
谢怔翻了个白眼,“你来?学了那么多年了,居然还恐高?”
慕翊小脸肉乎乎的,兴奋地挥舞着小拳头:“爸爸再快点!再快点!”
谢怔翻了个白眼,这臭小子!还是香香老婆好,喜欢!
“坐好,小心我打屁股。”谢怔威胁道。
慕翊立马安安静静坐好,不敢说话了,爸爸打pp好痛!爹爹不帮他!
他睁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向谢钰,喏喏道:“二叔~”
但谢钰不想和他哥说话,太双标一人了,谢钰看得心梗!
于是岔开话题道:“师尊,这弑月秘境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啊?”
云华西往后靠在谢怔怀中,摇摇头,“大概率是有人发现了,人为隐藏了。”
“啊?那师尊,大师兄当年究竟为何事下山?”
云华西的指尖突然一颤,那只停在他手上的灵蝶微微振翅,洒落几点冰蓝荧光。
“延时他……”云华西的声音有些发涩,“是为了寻找扶桑花的下落。”
“扶桑花?那是什么?”谢钰一脸茫然,“那不是传说中的……”
“能重塑灵根的圣药。”谢怔突然沉声接话,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也能治愈受损的灵根。”
“阿镜,我说的对吧?”
“如果是延时的灵根受损,根本不会让延时亲自去,是其他人……”
“而且这个人对于延时来说十分重要,所以才会值得他去冒险。”
云华西垂眸,指尖轻抚过灵蝶翅膀。
“阿谢,你说得对,他是为了我,我灵根受损了。”
谢怔的手臂猛地收紧,声音发颤:“什么时候的事?”
灵根受损,修为也会不得寸进,寿命也将进入倒计时。
云华西的指尖微微一顿,灵蝶在他指间轻轻颤动,仿佛感知到了他内心的波动。
他抬眸看向谢怔,眼底是一片平静的深海,看不出丝毫波澜。
“很久了,久到……连我自己都快忘了。”
谢怔的呼吸一滞,胸口像是被什么狠狠攥住,疼得发紧。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的声音低哑,罕见的带着几分压抑的怒意。
云华西轻轻笑了下,带着安抚和认命的笑意。
“告诉你又能如何?灵根受损,本就是不可逆的伤。”
“可扶桑花——”谢怔猛地攥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我也能去找!”
云华西垂眸,看着谢怔青筋暴起的手背,语气依旧平静。
“所以,延时去了。”
延时去了,再也没有回来,生死不知。
云华西找了好多年,却始终杳无音信。
他走过无数秘境,踏遍三界荒芜之地,甚至不惜以自身寿元为代价卜算天机,可得到的,永远只是一片混沌。
——仿佛这世间,从未有过这个人。
但谢怔的顾虑从来都只有云华西一人。
他眼眶通红,难以承受再一次失去云华西的后果,哪怕这只是小世界,哪怕他们还有很多次重来的机会。
可每一次的痛,都是真实的,都让谢怔撕心裂肺。
他好不容易恢复记忆,想与华镜生活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可命运似乎总在嘲弄他们。
谢怔一把将云华西拉入怀中,双臂颤抖着收紧,像是要将他揉进骨血里。
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阿镜……去找扶桑花好不好?陪我……陪我久一点……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云华西怔住,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谢怔的衣襟,他不太明白谢怔突然的情绪失控。
谢怔的眼泪猝不及防间滴落。
泪水滚烫,一滴滴落在云华西的肩头,将素白的衣衫浸出深色的痕迹。
他的声音支离破碎,带着从未有过的脆弱:
“我找了你那么久……好不容易才……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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