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冲在辽东忙着剿匪,分地之时。
居庸关的残雪尚未褪尽,辽军的铁蹄已踏碎了关下的寂静。
天祚帝身披金甲,坐在御辇中,望着前方越来越近的析津府城楼,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那座曾被耶律淳窃据称帝的南京城,如今正像一只待宰的羔羊,暴露在他的十万大军面前。
“陛下,析津府四门紧闭,城头上皆是萧普贤女的守军。”内侍李处温躬身禀报,目光不敢与御辇中那双盛满怒意的眼睛对视。
三个月前,耶律淳病逝,其妻萧普贤女临朝称制,不仅拒不奉诏,还斩杀了他派去的使者,如今落到这般境地,也是咎由自取。
天祚帝缓缓掀起御辇帘幕,手指向城头飘扬的“萧”字大旗:“一个妇人也敢窃居大位,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转头看向身侧的萧奉先,“你入城去,传朕的旨意。”
萧奉先连忙上前半步,躬身听令。
他素知天祚帝对萧普贤女恨之入骨,心中早已做好了应付苛刻条件的准备,却没想到接下来的话语竟让他浑身一寒。
“让那贱人去除冠冕,褪去凤袍,换上犯妇的囚衣。”天祚帝的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令人胆寒的冷酷,“再让她骑上无鞍的黑羊,从南门缓缓走出,跪在朕的御辇前请罪。若敢有半分迟疑,朕便屠尽全城!”
“这……”萧奉先的脸瞬间变得惨白,膝盖一软险些跪倒在地,“陛下,萧普贤女虽有僭越之罪,好歹终究曾是秦晋国王妃,如此羞辱,恐失宗室颜面啊!再说城中尚有十万百姓,一旦逼急了,她若下令焚城,得不偿失啊!”
“颜面?”天祚帝猛地一拍御座扶手,金盏玉器在案上震得叮当作响,“耶律淳窃据朕的南京城时,怎么没想过颜面?耶律淳病逝后,她勾结耶律大石对抗朝廷,这笔账朕还没跟她算!”
他眼神一厉,“你只需照朕的话去传旨,若她不肯,朕自有办法让她后悔!”
萧奉先知道再劝无益,只能硬着头皮领命。
他接过内侍递来的鎏金圣旨,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心中暗叹:这般时刻,那金军在北,宋军在侧,天祚帝依旧还在任性,析津府怕是要遭大难了。
析津府皇宫的紫宸殿内,萧普贤女正与耶律大石商议军情。
案上的地图被朱笔标注得密密麻麻,居庸关失守的消息传来后,她便知道天祚帝不会善罢甘休,只是没想到对方来得如此之快,一百二十里,十万大军,转瞬便兵临城下。
“若是早先有这般速度,这般军力,女真何足成事!”
“太后,天祚帝的使者已到城外。”侍卫长耶律察割匆匆闯入,脸色凝重。
“使者何人?”
“是……萧奉先。”
萧普贤女手中的狼毫笔“啪”地落在宣纸上。
“反复小人!”萧普贤女暗咬银牙,“若非是他,先帝如何……也罢!宣他进来!”
萧普贤女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慌乱,抬手理了理凤袍的衣襟。
事到如今,她不能慌,一旦她乱了阵脚,整个析津府就彻底完了。
萧奉先穿着一身紫色官袍,昂首阔步地走进殿内,目光扫过萧普贤女。他没有跪拜,只是象征性地拱了拱手,便展开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逆妇萧氏,勾结叛臣,僭越称制,罪该万死。念其曾为宗室妇,特赐一线生机。着即去除冠冕,褪去凤袍,身着赭色囚衣,骑无鞍黑羊出南门投降。若三日内不从,大军攻城,鸡犬不留!钦此。”
圣旨读完,殿内一片死寂。
耶律大石气得浑身发抖,手背在身后,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萧奉先!你休要放肆!太后乃国母,岂容你如此羞辱!”
萧普贤女的脸色苍白如纸,手指紧紧攥着凤椅的扶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骑羊投降?
这哪里是赐生机,分明是要将她的尊严碾得粉碎,让她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她想起耶律淳临终前握着她的手,泪水险些夺眶而出。
“太后,万万不可从命啊!”耶律大石单膝跪地,“末将愿率领全城守军,与天祚帝决一死战!就算拼尽最后一滴血,也绝不让太后受此奇耻大辱!”
殿内的文武百官也纷纷跪倒,齐声恳请:“请太后下令,我等愿与析津府共存亡!”
萧奉先站在殿中,长叹一声:“各位大人还是劝劝太后吧。天祚帝有十万大军,析津府不过三万守军,如何抵挡?若真等大军攻城,到时候可就不是骑羊投降这么简单了。”
萧普贤女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殿内的百官,又看向窗外的皇宫,眼中渐渐燃起一丝决绝。
她擦去眼角的泪痕,声音虽轻却异常坚定:“萧奉先,你也是萧氏,你也曾于先帝麾下出仕,先帝待你不薄,你就如此看耶律延禧他如此羞辱哀家?你回去告诉耶律延禧,我萧普贤女乃辽国太后,先帝正妻,宁死不降!想要析津府,就让他踩着我的尸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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