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的效率极高。不到半天功夫,两辆经过深度改装、几乎能适应任何恶劣地形的越野车便停在了仿古民居门外。车上塞满了各种专业级的野外生存装备、高能量食品、净水设备、医疗包,一应俱全。
我们几人也都换了装束,不再是便于城市活动的便装,而是换上了耐磨、防水、且具有一定隐蔽性的户外作战服和冲锋衣。苏雅将长发利落地束在脑后,显得英姿飒爽;赵云将龙胆亮银枪用特制的帆布套包裹,背在身后,宛如一截不起眼的长杆;齐天依旧是那副毛手毛脚的样子,但对新环境的好奇暂时压过了他对神隐峰的“亲切”烦躁;黑疫使则把他那串漆黑佛珠戴在了手腕上,宽大的袖袍里不知又藏了多少“好东西”。
两辆车引擎轰鸣,驶离了仿古民居,将羚城渐渐抛在身后,沿着蜿蜒曲折、越发荒凉的公路,向着黑竹沟的方向进发。
车窗外,景色逐渐从城镇的喧嚣变为乡村的静谧,再到山峦的雄奇和荒野的苍茫。道路越来越窄,路况也越来越差,很多时候只是在碎石和泥土上压出的车辙印。空气中的湿度明显增加,植被变得越发茂密和原始,参天古木遮天蔽日,藤蔓缠绕,散发出浓郁的生命气息和淡淡的腐殖质味道。
几个小时后,导航早已失灵,我们完全依靠赵云根据地图和资料判断方向前行。最终,车辆在一片几乎被蔓藤完全吞噬的废弃伐木道尽头停了下来,再也无法前进。
前方,是更加深邃、仿佛亘古未变的原始丛林,以及远处如同巨兽脊背般起伏连绵的墨绿色山峦。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特的气息,是泥土、腐叶、各种奇异植物混合的味道,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极淡的、难以形容的滞涩感。
“就是这里了。”赵云跳下车,展开手中那份标注详尽的地图,对比着周围的地势,“再往前,就只能靠步行了。根据资料和我的推算,异常波动的核心区域,大概就在这个方向三十到五十公里的范围内。”
齐天一个筋斗从车里翻出来,落地无声,他翕动着鼻子,眼神有些兴奋又有些警惕:“嘿!这地界儿,味儿够冲的!比那冰坨子山有意思多了!”
黑疫使缓缓下车,深吸一口气,眉头微蹙:“阿弥陀佛……生机勃勃,死气亦沉沉。灵机紊乱,五行不清。果然是个藏污纳垢……哦不,是藏龙卧虎的好地方。”他习惯性地想毒舌,似乎想到接下来的行动需要谨慎,又硬生生改了口。
苏雅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装备,走到我身边:“安如,接下来怎么走?”
我极目远眺,感受着这片土地散发出的独特“气场”。这里的确不同寻常,并非神隐峰那种直接的、冰冷的压制和侵蚀,而是一种更加混沌、更加古老、仿佛各种力量交织碰撞后留下的混乱印记。
“步行前进。保持警惕。”我下达了指令,“子龙,你负责指引方向和先锋侦察。猴哥,侧翼警戒。大师,留意环境中的能量异常和潜在毒障。苏雅,跟我居中策应。”
众人点头,迅速整理好随身行囊,将必要的物资分配背负好。
林风看着我们,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老板,真的不用我跟几个兄弟……”
“不用。”我打断他,语气缓和但坚定,“这里面的东西,不是人多就有用的。你们留在外面,保持通讯畅通,就是最大的支援。回去吧。”
林风不再多言,重重地点了点头,带着几分担忧和无奈,招呼手下上车掉头离去。引擎声逐渐远去,最终彻底消失在密林深处,只剩下我们五人,以及这片仿佛被时光遗忘的原始之地。
寂静,瞬间包裹了我们。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不知名虫豸的鸣叫,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鸟啼。
“走吧。”我率先迈步,踏入了那条几乎被植被完全覆盖的小径。
密林中的穿行远比想象中艰难。脚下是厚厚的落叶和湿滑的苔藓,盘根错节的树根时常绊脚,茂密的灌木和藤蔓需要不断用刀开路。空气湿热,很快每个人的额头上都见了汗。但更让人在意的是那种无处不在的“滞涩感”,仿佛空气中的灵气都变得粘稠起来,运转法力时能感觉到明显的阻力,虽然不像神隐峰那样直接压制,却也绝不舒服。
齐天倒是如鱼得水,在树枝间腾挪跳跃,时不时还揪住一条试图偷袭的花纹毒蛇,玩弄得它晕头转向再随手扔掉。黑疫使则时不时蹲下,采集一些奇形怪状的苔藓或菌类,嘴里嘀咕着“阴煞之地,竟生阳溃之蕈,奇哉怪也……”
赵云始终走在最前面,他的方向感极佳,总能在一片混沌中找到最可能的路径。他手中的地图似乎已经烙印在脑海里,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稳。
不知不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密林中的夜晚来得格外早,光线迅速变得昏暗,各种夜行生物开始活跃,发出窸窸窣窣或古怪的鸣叫。
“安如兄,”赵云停下脚步,指着前方隐约透出的一点微弱火光,“你看那边,似乎有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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