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太子,我高悬的心才终于落下来。
福康公主对我满是好奇。
“太子哥哥到底是不是喜欢你呀?之前是不是太子哥哥从九哥手里抢的你?”
“肯定喜欢你呀!太子哥哥很少来我这儿的,要不是喜欢,他能特地来找你?”
“所以,九哥是不是因爱生恨所以拿匕首伤你?”
公主十五岁,近来爱看情情爱爱的话本子,啥事都往那方面去想。
我却难以回答这些,半真半假的道:
“公主,太子殿下并不喜欢奴婢,他来寻奴婢,只是问些与平王殿下相关的事。”
福康公主睁圆了一双铜铃般的眼睛。
“九哥什么事啊?”
我胡诌:“平王快生辰了,我在平王殿下身边伺候最久,太子殿下是来打听平王的喜好的,以便送上合乎心意的礼。”
福康公主天真不经世事,当即便信了。
“九哥要生辰了啊?是什么时候?”
“后日。”
“这么快,半点风声也没有。”福康公主问我,“九哥哥喜欢什么呀?我也得备起来了!”
我眼帘微动,“他喜欢鱼。”
“鱼?”福康公主双眸一亮,“我有条大大大金鲤,纯金的,送给九哥得了。”
说曹操曹操到。
婢女匆匆上前禀道:“公主,平王殿下来了。”
我身子瑟缩着退后一步,福康公主一把将我拉到身后。
她回眸安抚我。
“没事,我在,他不能动你。”
我看着她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眸,整颗心淌入温水中一般,被暖意裹挟着。
当真是个皎白如玉,至纯至善的公主。
萧律从踏入堂屋那刻,那双沉如寒夜的双眸便始终锁着我,一点笑意也无。
“九哥来第三趟了,还不肯死心?”福康公主转而吩咐侍女,“珠儿,平王不喝普洱,去拿雪顶含翠来。”
珠儿赶紧放下茶壶,“是。”
萧律道:“今日过来,是有些话要说个明白,免得叫旁人都当本王是暴虐之徒。”
福康公主笑道:“九哥事都做了,还在意旁人的眼光呢。”
萧律一瞬不瞬的看着我,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福康你实在误会了,我对她用私刑,是她该。她爬我的床,又勾引太子,胃口何其大。这样的娼妇,我只是扎她一刀,又算什么?”
福康公主听见这样难堪无耻的话,脸涨得通红,怒斥道:“你闭嘴!”
萧律嗤了声,垂下眼眸,修长手指闲适把玩起腰间佩玉。
“在楚国之时便自荐枕席,偷怀过我的孩子。到了昭国来,见到太子,再起攀龙附凤的心思。我私下对她用刑,不过是给她几分颜面,免得叫更多人瞧笑话,到底是个女子。”
我环视四周。
两位正擦瓷瓶的婢女呆若木鸡的停下动作。
正从多宝阁上拿茶叶的珠儿震惊的目光向我投来。
门口的侍卫一动一动,但他们必然也听见了。
我只是想离开他,他如此恨我,恨到要世人都来鄙夷我,唾骂我。
福康公主攥紧拳头。
“所以她为你怀过孩子,你要逼她入死地?”
萧律扬起眉,慵懒道:“也可以回我身边来,我罚过她,此事也算过去了。”
福康公主冷眼问:“若是不呢。”
“那她会成为人尽皆知的荡妇,”萧律轻飘飘的,说着最恶毒的话,“无论你的公主府,乃至全京城,都会知晓她是个荡妇。”
福康公主怔住。
一时片刻都惊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痛心道:
“九哥哥,你为何如此恶毒?”
萧律再度望向我,深邃的眸底波涛汹涌:“只要她随我回去,背叛我的事既往不咎,我会给她名分,就看在那个孩子份上。”
我笑出声。
因我的笑声,所有人都看向我。
擦瓷瓶的侍女,捧着茶叶罐的珠儿,福康公主也转眸担忧的看着我。
我笑得肚子疼。
笑完了,我才开口。
“既然话说到这份上,我脸面没了,那什么话也不忌讳说了。”
“平王殿下,你无凭无据便猜测先皇后为人所害,将罪名推于太子,好使自己夺嫡的行为名正言顺,你就是痴心妄想!”
我才不与他争执自己的无辜,争执究竟是我自荐枕席还是我半推半就被他强要的身子。
究竟是我用手段偷怀他的孩子,还是他夜夜纠缠于我才会怀身孕。
这些真相,外人不在乎。
他的痛点,他的命脉,他最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我就在这给他嚷嚷出来。
反正他不给我活路了,我便要他一块儿下地狱。
至于先皇后被人所害的事,我偏要说成他臆想,偏要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他,给他泼脏水。
若能当场把他气死,便是最好。
萧律猛地立起,手中佩玉重拍在桌上,顿时碎玉四溅。
他目眦欲裂的瞪着我。
“景明月!”
我继续发疯,要这儿里里外外的人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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