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同一瓶被打翻的墨水瓶,那漆黑如墨的颜色仿佛有生命一般,迅速地蔓延开来,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在其中。
这浓稠的黑暗,让人感觉仿佛被一层厚重的帷幕所笼罩,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只剩下一片静谧和安宁。
李孟姜坐在装饰精美的马车上,望着车窗外掠过的飞檐斗拱,内心泛起阵阵涟漪。
身旁的周道务见她神色专注,不禁有些好奇,于是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柔地握住了她的手,轻声问道:“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李孟姜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后,她的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
她稍稍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回答道:
“我前些日子偶然间在一本名叫《至尊红颜》的戏文中,看到了一些关于李君羡和媚娘的不实传闻。
这些传闻让我对他们的故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但同时也让我对其中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
所以,我就想着能不能从程老千岁那里听到一些关于李君羡真实的过往,以便能更全面地了解这个人物。”
周道务静静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似乎对她的回答感到有些意外,沉默片刻后,他开口问道:
“真实的过往?你为什么会对这个感兴趣呢?毕竟,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而且与你并无直接关系。”
李孟姜微微一笑:
“我觉得了解过去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现在,也能让我们从中学到很多东西。而且,程老千岁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他的故事一定很精彩。”
马车缓缓停在鲁国公府门前,朱漆大门上的铜钉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门吏通报后,厚重的大门缓缓开启,程咬金爽朗的笑声便传了出来:
“哈哈!十殿下、十驸马,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
只见程咬金身着一袭家常便服,腰间却依旧挂着那柄不离身的板斧,虎背熊腰的身形,即便已过花甲之年,仍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大步上前,热情地拉住两人的手:
“快进来!快进来!府里新酿的美酒,正愁没人陪俺老程喝呢!”
穿过雕梁画栋的回廊,一行人来到花厅。
厅内布置古朴大气,墙上悬挂着几幅征战图,案头摆放着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刃,处处彰显着主人的武将身份。
程咬金亲自为两人斟上美酒,琥珀色的酒液在夜光杯中轻轻晃动,散发出阵阵醇香。
李孟姜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甜润的酒香在口中散开。
她放下酒杯,望向程咬金,眼中满是期待:
“程老千岁,其实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哦?”
程咬金放下酒杯,捋了捋胡须,
“十殿下但说无妨!只要俺老程能办到的,绝不含糊!”
李孟姜深吸一口气:
“我听闻程老千岁与李君羡将军曾一同征战,对他的过往必定十分了解。不知可否讲讲他的故事?”
听到 “李君羡” 这个名字,程咬金的笑容突然凝固,神色变得有些凝重。他沉默片刻,又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原来是为了这事…… 十殿下想听,俺老程自然知无不言。只是这故事,说来话长啊……”
他靠在椅背上,眼神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那个金戈铁马的年代:
“想当年,君羡那小子跟着陛下打天下时,不过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他武艺高强,作战勇猛,多少次出生入死,立下了赫赫战功。玄武门之变时,他更是忠心耿耿,为陛下守住了最重要的门户。”
李孟姜听得入神,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些历史电视剧里李君羡的形象,英气逼人,情深意重。
但她很快摇了摇头,将这些虚幻的画面驱散,专心听程咬金的讲述。
“那时候,大家都以为,凭着他的功劳和忠心,日后必定前途无量。”
程咬金叹了口气,
“谁能想到,就因为一句莫名其妙的谶语,一切都变了……”
“谶语?”
李孟姜忍不住问道:
“就是那个‘女主武王’的传言?”
程咬金点点头:
“正是,也不知从哪儿传出来的谣言,说什么‘武代李兴’。
陛下本就对天象之事颇为在意,听到这话,心里自然犯嘀咕。
偏偏君羡那小子,官衔、封号里都带个‘武’字,小名又叫‘五娘子’,这巧合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
“可就因为这些巧合,就能定他的罪?”
李孟姜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语气中满是不平。
“十殿下有所不知。”
周道务在一旁解释:
“在阿耶心中,江山社稷乃是头等大事。任何可能威胁到李氏天下的因素,都必须扼杀在摇篮之中。”
程咬金赞同地点点头:
“驸马说得没错。当时御史台弹劾君羡与妖人勾结,图谋不轨。虽然证据不足,但陛下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下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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