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川被他几句话说得蒙头转向,心想这老头儿哪儿跟哪儿啊?
说话文绉绉的,什么加倍还我、两不相欠,你给我啥了?
他本能地感觉到老头儿似乎很不一般,光着脚丫子随后追去!
“哎……大爷!”
“那个方向前边儿是大运河,没路也没人家了!”
一边喊着一边追到老头儿身后,心里莫名有些不舍,为什么有这种感觉张大川不知道。
就像自己要失去点儿什么,无法挽回而且遗憾终生那种!
“大爷,我又不找你要那半块饼子,你跑什么嘛!我的意思是跟我往这边走,也就十里地就到我们村儿啦!”
“天快黑了,你可以到大队部住一宿。”
“你……这么大年纪总比露宿在野地里强吧?”
老头儿手提拐棍儿,走得健步如飞,张大川小跑着都有点儿跟不上!
老头儿回头看他跟着自己,脚下也不见加速,只是扬了扬手里的拐棍儿。
整个人如顺水之舟,似缓实疾。
只听见声音好像从驶去的小船上传来!
“回家去吧,虽还有些磨难,心静则安……大好前程……望你好自为之……!”
张大川停下脚步,愣愣地看着老头儿越来越远,不一会儿功夫变成一个小黑点儿,最后消失在荒草萋萋的远方!
张大川呆立在原地,失神地望着那个方向。
一轮金色的太阳摇摇西坠,逐渐由橙转红。
夕阳下几抹云彩被渲染得缤纷、耀眼……
像飞扬在空中的五彩绸缎!
突然……
天地间猛地迸发出金红色的光芒,余晖润泽、时空停转……
这一刹那张大川的眼前宛如仙境,堪称这人世间最为凄美的画卷!
是的,就是凄美!
就像张大川此时的心情——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欲留不住,望而不得!
不过他好像有所明悟:终日里只顾低头干活、看书,从没想过自己能拥有的——不只是苦难,还有那么多美好相伴!
人活一世,如骡马负重,不知低头错过了多少美好的瞬间!
“心静则安……心静!”
心,是人心!
一念为恶一念为善;一念则美一念则丑,一念着相一念释然!
似乎像呼吸一般容易,又如登天一样……艰难!
空灵的心突然冒出了许多莫名其妙的念头,仔细一想又想不明白。
“咕噜……噜,”
张大川猛然听到自己肚子一阵乱叫,像打雷一样!
从梦境般的冥想中被无情地拉回到现实!
一天只吃了一个饼子,早就饿了,赶紧回家。
张大川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大步流星往家赶。
路上,几次想回到那种心静如水的状态,那种好像置身虚无,与天地自然沟通的美妙空间!
可是他怎么使劲儿也是白费。
犹如立足于另一个光彩世界的大门前,他只匆匆瞄了一眼,那扇大门就被无情地合上,把他关在门外。
现在可好,连门也看不见了!
回到家天已经黑了,胡乱吃了些剩饭汤,和父母说了几句就回西屋睡觉了。
他和两个弟弟住西屋,大妹已经出嫁,剩下四个妹妹挤在后盖的西厢房里睡。
躺在炕上,张大川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回想今天下午的奇遇,心想老头儿肯定不是凡人,一般人能走那么快?
难道这世上真有神仙?
“怎么可能!”
张大川自己都感觉可笑!
这种走江湖的都练武,可能从小练就一种轻功,叫什么草上飞、水上漂之类的。
他们村儿的吕大伯就会武功。
他是没见过吕大伯的轻功,只听他小儿子不止一次地吹牛。
说他爹能轻轻一纵窜上房顶!
手里常年握着两个鹅卵石,黑天听声辨位,能打三丈之外百发百中!
张大川觉得打石头子儿应该是真的,一蹦能上房?
以前认为肯定是吹牛的,违反物理定律!
可眼见今天老头儿那令人难以置信的轻功,他又动摇了。
不过他可见过吕大伯手拿一根短竹竿儿,三两下就打趴下两个大小伙子。
吕大伯负责看大队的果园儿。
生产队在河滩地种了很多果树,由于挨着大路,常被邻村儿过路的人摘着吃。
干活渴了摘几个吃也不是事儿,有回几个半大小子连吃带霍霍,树枝都被撅折了。
吕大伯不干了,这果树虽然是公家的,败家小子们也不能这么祸害!
年龄小的都跑了,两个带头的有十七八岁,还有点儿不服。
其中一个刚要上前,吕大伯右腿一个前弓步,右手竹竿儿如出鞘的利剑一般,刺中那人胸口。
好像被点中了穴位,那个年轻人双腿一软蜷在地上只剩下哎呦了!
另一个见事不好转身就跑!
吕大伯当即使了一招撒手竿儿,只见甩出的竹竿儿正好插进他两腿肚子之间,左右腿相互一绊,还没跑出三步就摔了个狗吃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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