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栈连着歇息了几日,谢景澜的身子也稍稍好转了一些,姜虞月琢磨着也是该把上京城的事给提上日程了。
“今夜就启程。”
姜虞月叩响了姜桓曦的房间,进门后压低了声线,“一会你去知会谢景澜和吉祥一声,找他们讨要一身衣裳,我安排了镖头林万,他的人今日扮作我们先行出发,待到入了夜我们再走小道上京。”
“姐姐真是高招。”
姜桓曦一点也不吝惜对姐姐的欣赏,但想起谢景澜近些天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顿时又觉得有些不值。
瞧着姜桓曦这脸上表情变化,姜虞月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便提前堵住了他的话头,
“好了,都说送佛送到西,咱们都走到这里来了,还是把他平安带到京城去看大夫了再说吧。”
姜桓曦无奈,只好收了行囊转头去另一侧客房。
‘叩叩。’
谢景澜房间的门被毫不客气敲响,吉祥立刻应声。
“谁?”
“是我。”
姜桓曦没好气地答道,听到熟悉的声音,谢景澜眼神示意吉祥打开房门,看到的便是姜桓曦那张略有些不服气的脸。
“姐姐让我来找你们两个人要一身衣裳。”
“要衣裳?”吉祥有些不明所以,“大少奶奶要我们的衣裳做什么?”
“姐姐为了引开刺客追杀,安排了镖队假扮成我们今天出发,你们也收拾下,我们今夜就走。”
姜桓曦言简意赅,倒是一句话都不想多说的样子,谢景澜却是眉心微动。
镖队?莫非是那天那个男人?
“吉祥,拿给他。”
谢景澜面上无甚波动起伏,他这大嫂果然是无利不起早,惯会差遣人做事的。
镖头林万办事确实妥帖,特意选了三个身材娇小的人扮作姑娘,一行人换上了他们的衣裳蒙住脸,倒还真叫人瞧不出个真假。
“林镖头,先提醒你一句。”
姜虞月换上素衣乔装了一番,临行前找到了林万嘱咐道,“这群盯上我们性命的家伙可不简单,一路上切记要小心。”
“夫人放心。”
林万对自己的镖队还是相当自信的,
“弟兄们都是这一行的老手了,不管是谁敢来对我们动手,保管叫他们有来无回!”
伪装成镖队的林万一行人出发了,隐匿在暗处的暗卫也向谢景澜汇报了最新的情况。
“殿下,有一小队人跟在镖队后头走了。”
谢景澜抬手示意退下,这姜虞月还是有些小聪明的。
天刚擦黑,一行人便从客栈的后门悄悄摸了出去,姜虞月和谢景澜的人一前一后上了早就备好的两辆马车,趁着夜色出发了。
不得不说这小路跟官道真是没得比,破破烂烂的山路颠得人骨头都要散架了,好在他们多多少少都有些功夫在身上,这点煎熬到也能受得住。
不过身子本来就虚弱的谢景澜可就没那么好过了。
“三少爷又发热了。”
马车停靠在小溪边,吉祥忙借着溪水打湿了帕子,不断擦拭着谢景澜的脸颊降温。
姜虞月自是瞧见这幕,刚欲动的步伐又止住,转头唤了姜桓曦去查探一二。
姜桓曦对谢景澜并无好脸色,但看着他脸白如纸的样子,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他到底还是走上前去,伸手探上谢景澜的脉搏,仍没瞧出个所以然来。
“这谢兄到底是什么毛病?”姜桓曦眉头皱起,“我从未见过如此乱的脉象。”
“我们三少爷的病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天生不足,不知道寻遍了多少名医也无法根治。”
说起这个吉祥也是头疼,“如此情况也只能缓缓前行,路上再多采买些补药给三少爷煎了服下,兴许能有所缓解。”
姜虞月闻言叹气,都说对症下药,她和恒曦连谢景澜是什么病都摸不清楚,因此不敢随意诊断,眼下也只有跟以前一样给他多进一些补身子的药了。
谢景澜在高烧中意识模糊不堪,但他比谁都清楚,这压根不是什么病,而是他身上的毒又发作了。
远远的,姜虞月瞥见他冷汗涔涔的脸,苍白透着诡红。
不知怎的,她心里生出另一番念头。
上次无意碰到谢景澜身躯,只觉他并未像表面那般脆弱,而这发病症状,也不像寻常体弱疾病……
反倒像是,中了毒?
念头刚落,她便蹙紧眉头看着谢景澜目露同情,如若真是如此,那谢景澜便是中了内宅那些腌脏计谋。
谢大夫人出门前表现的那般大度,估摸着也是借此让谢景澜有去不回。
而途中那波不知底细的刺客,也有了思路。
她想着,不经意与谢景澜对上视线,那双原本透着朦胧的双眸一瞬清明,似是不虞。
姜虞月莫名,眨了眨眼,又见对面那视线又恢复如常。
刚才应是她看茬了眼。
谢景澜垂着头,掐紧掌心,还轮不到让姜虞月来同情他。
只是此刻无力席卷全身,他闭上双目。
待脱离谢家,必不会陷入这般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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