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医师吓得哆嗦了一下,这可是他见都没见过的伤势。
他重新轻轻的为他盖好被子,摸出他的右手替他把脉。只见脉象紊乱,几乎已经摸不到了。
见此情形,柳医师也吓得脸色苍白。从医这么久,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诡异的外伤,也没有见过如此异样的脉相,这到底是怎么了?他说不清楚。
焦急的坐在一旁的聂老夫人,见他脸色有异,悲切的问道,“我浔儿伤势如何?”
柳医师不知如何回答,哆哆嗦嗦的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复杂的情形,老夫人请容我再想一想,该如何诊治?”
听他如此说来,聂老夫人更急,以柳医师在隅家镇的名声,哪有他整不出来的病情。
她用几乎是恳求的语气说道,“柳医师,您可是心儿的亲爹,也是我浔儿儿的岳丈大人,您不能不救他呀!”
此时的柳医师何尝不想救他?一则他可是红绣坊的东家,是聂家的传承,也是心儿和丰儿的靠山,如果没了他,将来丰儿怎么办?二则如果能救不救他,这要是传出去,他柳医师的名声在隅家镇可就毁了,以后他还如何在隅家镇混下去呀?
可眼下,这种伤情和脉相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救他。
于是他对聂老夫人说道,“老夫人,您可别着急,我怎么能不救他?您放心,我一定尽我全力救他!”
说完这话,他看着肖大娘说道,“请肖大娘去准备些热水,剪刀,纱布!”
他又转过头来,对怯怯的立在一旁的另外两个丫头分别说道,“你赶紧把少爷扶起来。”“你赶紧去搬一把凳子过来,要和床帘一样高的凳子。”
然后对聂老夫人说道,“老夫人,您请挪到一旁去,不然会影响我们对他施救。”
其他那三个人准备热水的去准备热水了,需要配合他的赶紧过来配合他,大家都忙活起来。坐在另一侧的聂老夫人双手来回的揉搓着,一边抹着泪,一边想前来帮他们,却没得到柳医师的许可,她又不敢贸然前来,紧张的束手无策。
柳医师看出了老夫人想前来帮忙,于是对她说道,“老夫人,您也有事儿可做,您就在一侧轻轻的唤他,希望他能听到您的呼唤,尽早醒过来。”
当一应准备到位后,柳医师先用剪刀剪去贴在聂浔身上的衣服,剪到最里层贴身衣服的时候,柳医师倒吸了一口冷气,旁边的所人都为他感觉到疼,都心疼的痛哭不已,可就是这哭声也没能让聂浔醒来,他已经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
清洗完所有的血污,聂浔依然脸色苍白,没有醒过来,但是深度的痛觉刺激得呓语般的呻吟着,
“你不要过来,……别过来,我找到的药草只有这些……全部给你,你饶了我吧,……饶命啊!”
旁边站着的所有人都听见了他这呓语,除了柳医师外,其他几个人都觉得莫名其妙。
只有柳医师是非常高兴,他能这般呓语,说明他知觉还在并没有傻,只是短暂昏迷,一定会醒过来的。
他赶紧把他这个初步判断告诉了聂老夫人,聂老夫人听闻此言,差点就给他跪下了,要不是肖大娘在一旁扶着,聂老夫人的膝盖就着了地。
清洗完了以后,柳医师给他全身涂上了各种药膏,接着裹上纱布,几个人又合力把他轻轻的抬到床上,让他平躺着。
做完这些以后,他吩咐肖大娘道,“肖大娘,您是老人,接下来的半个月,就由您贴身照顾大姑爷,每隔三天给他换一次药,这几个大姑娘不方便上手。”
他又转头对四大贴身丫鬟说道,“擦洗身子你们不方便,但是喂药煲汤这些事儿可得你们来做,盼着你们能做好做细。”
四大丫鬟立刻围了过来,他掏出纸笔,就着茶案写了几张药方,然后转头对梅儿说道,“梅儿,你这就跟我回柳家医馆取药去,具体怎么用,我的方子里已经写的很清楚了,你拿回来熬成以后照我的方子给他喂药就成。”
最后他又对负责聂浔餐食的菊儿说道,“你每天去心儿那里要来新鲜的鸡和鸭,宰了熬成肉糜汤喂给他吃,隔天换一个样,连续一个月,不得间断。”
一一安排妥当后,他已经忍无可忍不能再忍,赶紧奔出门去,躲到第一座假山后面,扶着那假山干呕了起来。
刚呕了好一会儿,他才直起身来,原地坐下,想平息一下那压都压不住的恶心意。
这个时候,他抬起头来才发现回廊外边的荷花塘中,正急急赶过来的柳心儿。
心苑里的柳心儿并不知道聂浔已经回来,她并没有像聂老夫人那般仔细地盘算着聂浔离开的日子。
只是梅苑应门的一个小厮是她的人,当他前来向她禀报说老夫人已经到了梅苑,柳医师也已经来了梅苑,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才急匆匆地奔过来。
此时,她也看见了坐在假山旁的爹爹。她赶紧快步走上前来,拉着他的衣衫问道,“发生了什么事?连你都来了梅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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