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她听说他被引着去了柳心儿的心苑,她紧张万分,马上吩咐肖大娘赶紧赴心苑把他请过来。
自从聂浔生病,自己年岁越来越大,柳心儿就把持着整个聂府,连自己这个老太婆她都不放在眼里,她就盼着能有一天找回自己的大孙子聂元和,不为别的,就只想知道他在哪里,他还活着就行,可如今,听说他回来了,她想的就更多了。
当肖大娘踏进心苑正厅的门口时,把个柳心儿吓了一跳,这个老婆子怎么来了?难道上屋知道了什么?
只见肖大娘朝上首的柳心儿福了福说道,“禀告夫人,老夫人听说家里来了客人,专门要见老爷,所以她也想见一见,让我把人带过去,夫人可允准?”
柳心儿没有立刻回答,心里想着,“如果准,万一那老妇人与他相认,我该如何应对?如果不准,万一那老妇人亲自过来要人,我又该如何?难道明着与她抗争吗?如果明着与她抗争,将来我的丰儿怎么办?”
等待了这么多年,老夫人正等着这一天的到来,既然这天来了,她肯定不能错过。
见肖大娘久久没有归来,老夫人吩咐伺候她的丫鬟推着她朝柳心儿的心苑赶了过来。
肖大娘正和柳心儿争辩着,她见柳心儿久久没有开口,知道她一定是不想放人,于是,又开口说道“禀夫人,老夫人卧床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主动要求见过谁,夫人能否开恩让老奴带他去,让老夫人见见他?”
柳心儿依然没有松口的意思,直接说道,“就这么一个陌生人,老夫人久未见人,为什么想要见他呢?”说到“他”这个字儿的时候,她还特地用手指了指堂下站着的汉源。
肖大娘见她还有拖着不让的意思又说道,“这个老奴就不知道了,也许是老夫人觉得家里来了新客人,图个新鲜罢了,夫人就让老奴带他去见一见吧。”
正说着呢,老夫人的推车已经到了正厅的大门口,自从汉源被他们丢弃了以后,她就没有再来过柳心儿的心苑,她不想来,她恨这里,可今天不一样,她的元和回来了,她必须来。
她看着站立在正厅里那个孩子的背影,简直和聂浔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完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虽然还只有个背影,没有见着正脸,她就已经完全确认,那就是她那可怜的孙子聂元和。
然而,尽管心中充满了欣喜,但她却愣是没敢让自己叫出声来,只因为此刻眼前的情形实在是有些微妙,瞧着柳心儿和那个孩子之间的话语,很明显他们二人尚未相认。
于是,她就这么静静地坐在门外,过了好一会,柳心儿竟然都丝毫未曾察觉到她的存在,依然自顾自地和汉源交谈着。
柳心儿一些含沙射影的话听得她非常不舒服,于是,她让丫鬟把她推了进去。
坐在上首的柳心儿见老夫人已经走了进来,立刻站起来,走下台阶,朝老夫人走过去,“娘亲,您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叫丫鬟过来传我便是,何必这么辛苦亲自过来!”
有了孙子的老夫人底气十足。
昂着头看着柳心儿说道,“我这不是把肖大娘喊过来请了吗?可你没让她请到啊。”
“娘亲看您说的什么话,我正和这孩子说着话呢,准备说完就让他过去您那儿。”柳心儿有点儿心虚,知道老夫人不相信,她停了停又说道,“您看我们不是说的好好的吗?您要是想见他,那就让他跟您去吧。”
看着奶奶和二娘说着话,汉源的心里激动不已,也难过不已。
十几年没见,奶奶苍老了很多,满头银发,估计眼睛也看得不是很清楚,说话的声音也没有了往日的中气十足,想当年奶奶可是大荒域内出了名的响当当的人物。
他激动地朝老夫人走了几步,然后还是忍住停了下来,朝老夫人弯了弯腰说道,“这是聂老夫人吧?晚辈给您请安了!”
当着柳心儿的面,老夫人也是忍了又忍,见汉源给她请安,赶紧伸出双手朝他做了一个扶起来的动作,又看着他的眼睛,和蔼的说道,“这位公子不必如此,老身年岁已高,腿脚不便,还请公子见谅!”
汉源赶紧看向她的腿,宽大的裤笼里几乎感觉不到她的腿,难道……
这就是柳心儿的心狠之处,杀人于无形。
几年来,老夫人一直卧病在床,但柳心儿从来没有在床前尽过孝,都是由她指派的心腹丫鬟和奴仆服侍着。
老夫人自己的丫鬟和忠于她的丫鬟和老奴,被柳心儿撵的撵,放的放,即便能留下来,只要稍有错漏就被打一顿后撵出去,说她不忠心伺候老夫人,真正忠心于老夫人的,除了肖大娘已经没有几个了。
肖大娘能留到现在,全是老夫人苦口婆心的劝着,凡事不要和那些丫鬟和奴仆计较,吃住都和老夫人在一起,老夫人才以贴身服侍为由保了下来,可又能怎么样呢?那些奴仆和丫鬟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姬家三少爷姬煜城的药可没有少给,也没白给,柳心儿不仅用在了聂浔的身上,也用在了老夫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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