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马上她又后悔了,捶胸顿足起来,想起平日里,小炎一见到她就“大娘大娘”的,小嘴好甜,就后悔不已,恨不该一时念起害了小炎,本来只是想林娇儿不快活,不该让桑婆婆把西炎果拿给小炎吃,这样的话,小炎回到西院也就不会嚷着还要吃,那四颗西炎果就应该是林娇儿全部吃,死的就只是林娇儿,小炎也就不会死。
远在千里之外隅家镇的王屠户接到家仆报信时,已是第二天下午。
当他急匆匆的从隅家镇赶回来,百米之外,就见家门口挂着大幅挽联,门前的石狮子上面系着大朵白花。大门两侧几间偌大的肉铺已歇业,全家上下,除了老夫人、夫人和二夫人外,一众仆役早就齐刷刷的跪在大门口等着他回来。
王盼盼跪在最前面,老远就看到了王屠户的车驾,等到车驾移到门口停稳后,从车驾上下来的王屠户两眼发黑,身体一晃,差点摔下来,她赶忙起身搀住从车驾上下来的爹爹,扶着他跨进大门,向内院走去。
西院内,前厅正屋的地上,二夫人林娇儿满身孝服瘫坐在地上,额头和手上都青筋暴露,目光呆滞,脸无血色,下首,几个丫鬟也是全身满孝,跪着一圈,正在给小炎烧纸,见老爷和小姐进来,赶紧往后退。
东院内,前厅正屋里弥漫着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桑婆婆跪在堂下,聂氏端坐上首等待着老爷的到来,虽是满脸憔悴,但当家主母的威严还在,只是依然掩盖不住心虚的表情。
几天后,王屠户家的事在整个兰花镇传开。王屠户王家小少爷王小炎被家仆桑婆婆投毒所害而夭亡,此恶仆被家法重责后赶出了王家。二夫人林娇儿因思念儿子过度突生恶疾而暴毙。王老夫人因孙儿夭折思念过度一病不起,当家主母王夫人聂氏尽心竭力侍奉于床前。
沉重的记忆一幕又一幕闪过,聂氏今晚又将无法入睡,从西院回来后她就坐在梳妆台前没有动,望着铜镜里憔悴的自己,又想起了忠仆桑婆婆,她是忠于自己的,哪怕被重责赶了出去,她都没有揭发她。
按照她的暗示,如今,桑婆婆住在镇子以东,从来没有来找过她。
数年前的那场大战,灰狐一族也是死伤不少,轻伤者后来都幻化成人隐于世,她也受了重伤,本来修为就低,重伤之后灵力几乎全失,奔赴隅家镇本是想幻化为人隐于人世,没想到灵力不支晕倒在了聂家门前。
桑婆婆是灰狐族她是知道的,重伤之后,除了偶尔长时间昏厥外,每逢月圆之夜,部分重伤久未痊愈者还会因伤痛难忍幻化为狐。
有一次,桑婆婆在深山密林幻化为狐对月长啸之际被她遇见过,从此以后,本来为小炎仆役的桑婆婆,做了聂氏的忠仆。
同为狐族,她们都知道银凌岭的“红灯笼”药草,这种珍贵药草被整个狐族奉为仙草,确实,它对凡人有起死回生之效,对狐族有增强修为之能,她们都在想办法找到这种药草,但至今都未能找到。
林娇儿之死,确实与桑婆婆无关,是她派桑婆婆去镇子西边的当铺找的王阳王老板。
当年那场大战之后,灰狐族长见族众死伤惨重,战况已无力回天,便扔下族众不管,悄悄带着身受重伤已濒临死亡的长子灵玉逃到密林外河边,用抢来的“红灯笼”药草保住了自身修为,又几乎用尽灵力救活其子灵玉,可他自身修为尽毁,灵力变得很是低微。其长子灵玉虽被救活,也只是暂且保住了性命,灵力全失,修为尽毁,与凡人并无二致,更有甚者,他伤痛缠身,面临岁寿不长的状况。
父子俩越过密林外河,隐于兰花镇,混入人世之中,族长化名王阳,阳者太阳是也,灵玉化名王昊,昊者整个大荒是也。他们面外河而居,因为面外河,王阳以他儿子王昊之名,把外河称为昊河,后来慢慢传开,整个兰花镇就称外河为昊河。
为了休养,他们在兰花镇开起了当铺,生意做到了八荒六合。
嫁到兰花镇来了以后,聂氏有两大兴趣,一个是喜欢管着王屠户的人和他的钱,另一个就是到王家当铺去寻找宝贝,王盼盼深受她的影响,一说到去王家当铺寻宝,她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
日子一久,凭着灰狐一族特有的那一丝味道,聂氏发现了王老板的秘密,当然,王老板也发现了她的秘密,见相互彼此都过得好好的,也就没有提起,只是私下交往就不用过多的言语,一点即懂。
王老板给的毒药是灰狐族特有消容散,是用来惩罚有重大过错者的,由历代族长掌握研制之法,一代一代传下来,当然,解药也只由族长掌管。也是因为这消容散,聂氏认定王老板就是族长,对他几乎是言听计从。
消容散,顾名思义就是让中毒者面部容貌慢慢消融而亡,当然,也少不了普通毒药的特点,那就是七巧流血。凡人沾上一点就会七窍流血,面部容貌慢慢消融不见人形而死,狐族但凡沾上一点,轻则修为全无力灵力尽毁,重则也是性命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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