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王长安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
梦里,正如王曼说的那般,花巧儿带着他所有的家当跟人跑了。
丢下王娇娇和王宝根不管。
王娇娇自甘堕落,给别人做了外室。
后来被正室和她的儿女打死。
而王宝根也因打死了人,以命偿命。
剩下他一个人,没吃没喝,病倒在床上。
为了活下去,厚着脸皮去找王曼。
王曼不但不管他,还当着他的面撞墙而亡。
死之前还用怨毒的眼睛看着他,嘴里说着我恨你,我恨你。
他又跑去找自己的爹娘兄弟,一个个的都关着门,不愿意见他。
想到自己还有一个儿子,可是儿子在哪里,是死是活,他却不知道。
最后不甘的死在寒冷的冬天,还是村长找人把他给埋了。
果真应了今天王曼的那句话,死了都没人埋。
想着自己这一生过的太苦太累,来世投个胎。
不想黄泉路上遇到了江氏,她眼里流着血泪,伸出长长的爪子,掐住他脖子吼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要卖掉我的孩子?
为什么?为什么?
我要你给他们偿命,我掐死你,掐死你!”
王长安是在一声声掐死你中被惊醒的。
醒来时,浑身都被冷汗打湿了。
点上油灯,见花巧儿睡得还跟猪一样,丝毫没被他的动静吵醒。
想到梦里的情形,王长安第一次觉得花巧儿这张脸,让他看不透。
到底是自己想多了,还是梦境在给他提醒?
吃过早饭,王曼便和汪三一人提了个篮子出门。
他们要去给江氏上坟。
这里腊月三十是兴祭祖上坟的。
两人先去的是江氏坟前。
江氏的坟就在一个小山头上,孤零零的一个坟包。
由于原主经常来这里,四周倒是没多少杂草。
坟前有一个破木牌子,上面刻着娘亲江如画之墓。
这是王学知刻的。
还没走近,就看到有人。
王曼很是疑惑,是谁会来祭拜她娘亲。
难不成是大哥王学知回来了?
想到这里,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不怪她没认出人来,一是距离有些远。
二是天气不好,灰蒙蒙的,天上还在飘雪。
再加上大冬天,人人都穿的厚,带着帽子,恨不能把被子披在身上。
光是一个背影,她实在是认不出是谁。
快步上前,看清人后,王曼还十分的惊讶。
“哟,什么风把你老人家吹到这里来了?
还真是稀客呀!
哎呀呀,赶快收拾走吧,一个死了的苦命女人,实在不值得你来这里看她。
走吧,走吧,别让她死了都不安心。
一会儿从里面爬出来,可没人招架的住。”
“曼丫,你就非要这样跟我说话吗?我毕竟是你爹。”
是的,来这里祭拜的人正是王长安。
他昨夜做了一晚上的噩梦,都跟江氏有关。
回想起这些年来做的事情,的确有些愧疚。
早早的起来便准备了些东西过来看看。
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来,没想到就被王曼碰到了。
“吆喂,难怪你还记得你是我爹,好难得喔。
怎么?你是不是还想让我像以前那样对你?
以前我尊敬你,啥都听你的,结果呢,结果被你卖了。
而且还卖给一个大了我12岁的混混。
你说一个亲爹能干出这种事情来吗?
要说家里没吃没喝,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你将我卖了,我心里还有个想法。
可是家里有吃有喝,日子过得比别人好多了,人家都没有卖儿卖女,你却将我兄妹俩都卖了。
我娘是你仇人吧?要不然你怎么会如此对她?”
王曼实在是被王长安的不要脸弄得有点恶心。
脸皮都撕破了,昨日她也动手打了他,怎么这会儿还想着父女情深呢?
该不是这人脑子有毛病,得了健忘症吧?
以前想着她不是原主,只要那一家人不来找存在感,她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主要是自己的稀饭都还没有着落,那还有空管别人的稀饭烫不烫?
没想到她的忍让却给了别人信心。
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她跟前蹦跶。
真当她是老虎不发威?
站在边上的汪三眨了两下眼睛,他就说王曼丫怎么会如此不待见他?
原来嫌他岁数大,是个混混啊!
见王长安还愣着没动,王曼上前把他的东西全都扔到一边。
“别摆着在这儿显眼,我娘可不敢吃你的东西,怕消化不良。”
王长安看着被扔开的东西,咬了咬牙,没说话,也没有去收拾。
王曼将自己的带来的东西摆好,又拿出一叠纸钱出来。
一边烧一边念叨:
“我说娘啊,你们在那边是不是团圆了?”
她说的你们,就是原主王曼曼和江氏。
至于王学知,猜想着这人应该没有死,说不定就在哪个角落里活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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