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山上,孙悟饭的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沙沙声响。
书房里,周三乐老师将书本卷成筒状,不轻不重地敲着掌心:"好好做题,别总想着你那抛妻弃子的父亲,他能有什么出息?"
孙悟饭笔下的算式突然顿住,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想起母亲琪琪每天清晨揉面做包子的背影,喉间涌起酸涩,终究压下眼底翻涌的怒意,继续在代数题里浮沉。
直到月光爬上窗台,孙悟饭才趴在堆满草稿纸的桌前睡去,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墨迹。
窗棂轻晃,小飞龙湿漉漉的鼻尖探进屋里,粉红舌头"吧唧"舔过孙悟饭的脸颊。
孙悟饭猛然惊醒,慌忙按住小家伙扑腾的翅膀:"嘘!别出声,要是被那个凶巴巴的老师听见……"
话未说完,小飞龙已振翅跃向晨雾弥漫的草坪。
悟饭追着银蓝色的鳞片跑出窗户,却被窗沿绊得踉跄,摔进带着露水的草丛。
他抬头时,正见雾气中浮现出那道熟悉的身影——金发被晨露洇得微卷,战斗服的纹路还沾着宇宙尘埃。
"爸......爸爸?"孙悟饭的声音抖得像秋风中的树叶。
孙悟空张开双臂时,接住扑过来的儿子,掌心传来少年肩胛骨的棱角,心口忽然一紧。
怀中的孙悟饭正闷声掉眼泪,鼻涕蹭在他胸前的龟仙流道服上,却死死攥着他的腰带不肯撒手。
"琪琪!"孙悟空抬头,正撞见妻子抱着围裙站在门口。
琪琪的指尖还沾着面粉,眼睛却亮得像被雨水洗过的葡萄。
她向前两步又顿住,看丈夫抱着儿子翻窗户的背影,终于笑着摇头:"悟空!走正门啊,别带坏孩子——"
"饿死啦!"孙悟空回头时,晨光正从他发间漏下来,在悟饭仰起的小脸上碎成金斑。
"琪琪,你别管我了,快去做饭吧。"
“好,我会做我最拿手的菜!”
孙悟饭趴在父亲肩头,望着厨房烟囱升起的炊烟,忽然觉得眼眶又热起来。
小飞龙不知何时停在院角的桔子树上,正对着初升的太阳舒展翅膀,鳞片在晨雾中泛着珍珠般的光。
孙悟饭在孙悟空怀里高兴地晃着小身子,仰着通红的脸蛋连珠炮似的问:"爸爸!你这段时间到底去哪儿了?怎么打败弗利萨的?打败他之后又是怎么回来的呀?都做了什么呀?快告诉我嘛爸爸,快说说!"
孙悟空将孙悟饭轻轻放下,孙悟饭仰头望着爸爸的脸,却见那张慈祥的脸庞突然由温和变得狰狞——眉骨诡异地凸起,皮肤裂开渗出血丝,最终竟化作弗利萨的面孔!
弗利萨利爪钳住孙悟饭双肩,尾尖卷起碎石劈啪作响:"赛亚人杂碎,让我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
孙悟饭反手抠住那覆着鳞片的手臂,指甲缝里渗出血珠。他望着眼前扭曲的面孔,喉间迸出破碎的哭喊:"不......不要!不要啊!!"
“你快放手啊!抓疼我了!”
周三乐老师皱眉甩动手腕,试图从孙悟饭紧攥的掌心里抽回手指。
孙悟饭却浑然不觉,额头压着草稿纸,睫毛上还沾着墨迹,正蜷在书桌角落睡得沉沉的,指尖仍死死攥着老师的袖口,仿佛攥着梦里那道不肯消散的金光。
孙悟饭指尖微微发颤,缓缓松开了攥着周三乐老师的手。
周三乐老师一个趔趄撞在墙上,揉着发红的手腕吼道:“小鬼!有力气抓老师,不如多花点心思在算术题上!赶紧给我起来做题!”
孙悟饭揉着朦胧的睡眼,目光扫过堆满草稿纸的书桌,哪里有什么金发战士的身影,只有台灯在作业本上投下冷白的光。
孙悟饭喉咙动了动,低低呢喃:“原来是梦啊……”
“看什么看!”周三乐老师撸起袖子,露出被抓出红痕的手臂,“你那只会挥拳头的父亲能教你什么?也就这点蛮力还算‘遗传’得像样,给我把这张代数卷子写完再吃饭!”
孙悟饭脸色一沉,指尖攥紧椅子扶手向前一推,金属椅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周三乐老师后退半步,教鞭在掌心抖得发颤:"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啪!"教鞭抽在桌面的瞬间,孙悟饭已攥住鞭梢。
孙悟饭指节泛白,虎口处青筋暴起,墨色瞳孔里燃着团冷火:"不许——说我爸爸的坏话。"
"反、反了天了!"周三乐老师想抽回鞭子,却像拽住了钢筋。
下一秒,"咔嚓"脆响中鞭身碎成两段,木屑溅得满地都是。
孙悟饭攥着断鞭逼近,校服领口被冷汗洇湿,每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不、许、说、我、爸、爸、的、坏、话。”
周三乐后背抵着墙,喉结上下滚动。
孙悟饭身上腾起的气浪掀得书桌哗哗作响,他忽然想起方才被攥住手腕时,那力道简直像抓住了台暴走的推土机,这哪是普通小学生,分明是头被激怒的小野兽。
孙悟饭一步一步逼近周三乐老师,眼神冰冷:"我说过了,不要说我爸爸的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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