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啊,真的太妙了。
那些文章除了逍遥游外,她也就写了《离骚》。
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该说到底是秦淮书对董靖文太过了解,还是只是巧合?
楚易安还真说不准,决定等回去后问一下。
曲舒阳将手中的纸递给状元楼管事。
管事打开,高声念了起来:“长太息以掩涕兮,哀余生之多艰……”
“何方圜之能周兮,夫孰异道而相安。屈心而抑志……”
“先生!”
管事一遍《离骚》还没念完,外头突然传来一道悲痛的哭喊,骤然打断了管事的话。
所有人侧头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
曲舒阳脸色大变,猛然站了起来。
接着便见一白衣男人从大门跑了进来,跑到曲舒阳身前跪下,万分悲痛的道:“曲先生,大鹏先生他……去了。”
曲舒阳脚下一晃,险些站不稳,眼泪落了下来。
看向外头,再顾不上其他,忙疾步朝外跑去。
那白衣男人跪在地上,面露悲痛,撕下衣摆戴在头上,起身朝外跑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搞懵了在场的所有人,反应及时的学子们哗啦啦跟着朝外跑去。
这些人一跑,身旁的人也都跟着跑。
不过转眼的功夫,整个状元楼竟只剩下了那群大儒和在楼上雅间没来得及下去的人。
所有的变故只发生在一瞬之间。
快得董靖文甚至没反应过来。
他一个正经问题都没来得及问……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董靖文睁大双眼,目眦欲裂,脸色变得煞白。
今日本就难翻身,大鹏的死将彻底将他压死,他再也翻不了身了。
耗尽心血用了这么多年才堆起来的名望,地位,一日之间,化为乌有。
董靖文浑身都开始颤抖,眼睛越睁越大,竟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倒了下去。
管事:……
今天都什么事啊。
管事闭了闭眼,第一时间安排人将董靖文抬下去。
只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外头,根本没多少人注意到他。
楚易安在楼上看得头皮发麻,事情发生的太过密集,一直提心吊胆,什么时候抓住了秦让的袖子都没注意。
地上传来一阵震动声,二楼三楼雅间里不少人纷纷抬脚朝楼下跑。
大鹏死了,死在了今日这场专门为他设的鸿门宴上。
董靖文脱不了责任,状元楼脱不了,所有的大儒都脱不了关系。
大鹏其实可以不是现在死,他可以回去死,可以明天死,什么时候死都行。
可偏偏死在了现在。
或许不是他的身体撑不住,而是他有必须现在死的理由。
秦淮书算计至此,完全没给董靖文翻身的机会。
董靖文还想通过推翻大鹏的身份稳住自己的地位,但是这条路在秦淮书的计划里,一开始就已经被堵死。
楚易安这次是真的感受到了秦淮书的可怕。
平日里温和宽容的大哥,在对待敌人的时候完全不会手软。
董靖文只是一个搞学术的,虽偶尔沾一点政治的边,可怎么跟秦淮书这种完全搞政治的人比?
秦让扯了扯袖子,啧了一声:“衣服都给我抓皱了,撒手。”
楚易安回过神来,忙放开了他的衣袖:“要下去看看吗?他们都下去了。”
秦让理了理他可怜的衣袖:“想去就去呗。”
楚易安没有犹豫,打开门一溜烟跑没了影。
秦让:……
秦让啧了一声,看向一动不动的祁泽:“四殿下不去吗?”
祁泽摇了摇头,沉静的双眸中闪过抹异样的神情。
董靖文和大鹏之间的博弈,结束了。
本以为路被堵死的大鹏反手将董靖文的路给堵死了。
今日这场博弈的精彩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想辩证的问题本身。
大鹏果然不是一般人。
两人不过聊了一句话的功夫,楚易安已经跑到了楼下。
祁泽皱了皱眉:“跑这么快,看热闹真是不嫌事大。”
秦让轻笑一声,抬脚朝外走去:“孩子心性,见谅,既然四殿下不去,那我先下去了。”
说完很快下楼。
等出了状元楼,外边的路已经被学生们堵得水泄不通。
楚易安跑了好几个地方都愣是看不到中间到底什么情况,急得差点抱着一旁的树爬上去。
远远看到这一幕的秦淮书:……
秦淮书唇角扬了扬,从他站的位置能看到楼下的场景。
曲舒阳跪在‘大鹏’的小轿前悲痛大哭,那四个白衣男人额头上都已经戴上了白布,跪在曲舒阳身后。
一切都刚刚好。
皇上一身常服站在他身前,看着楼下的闹剧眉头紧紧拧在一起。
尽管已经尽力忽视,却还是能看到楚易安那上蹿下跳的身影。
看得出来她真的很想找个能看到热闹的好地方,偏偏跑来跑去就是没有找到。
皇上闭了闭眼,努力忽视掉她,问秦淮书:“你觉得,他真是大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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