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挤在府衙后庭落脚的二百多口子人,日日吃着主家提供的饭食本就心中难安,这日天不亮,便听统一安排他们的管事说,主子还要给他们派发袄衣,一个个再忍不住,惊疑不定的拉着管事舔着脸问。
“王管事,我等来榕树时日已不短,主家只说叫我等好好养身子,活不干,日日却茶饭不少,现下还给发冬衣,如此大恩大德,我等受之有愧,再这么下去怕是要折寿啊!王管事,劳您同主家说说,好歹给大家派发点活计干干吧,不拘什么活,我们都能干。”
再白白吃着、闲着,他们心慌啊!
“对,对,王管事,您同主家说说,我们什么活都能干,真不能再白吃饭了。”
“管事,您给说说吧。”
听着眼前这一声声的喊,望着一张张急切期盼的脸,王管事脸上露出欣慰笑容,暗道也不枉他家主子心善。
双手一抬一压,王管事朗声道。
“诸位诸位,肃静!我知诸位心切,正好的,眼下主家有吩咐,等会吃罢饭就排队领冬衣,待到衣裳到手,请所有人到大门外排队,主家新买了处土地急需开荒,若无异议,大家吃饱喝足,咱上车就走。”
一听有活干,各个喜笑颜开,忙哎哎应声,稍后吃饭都比以前得劲了,一个个还老实,领了新冬衣哭着笑着抱着,自动自发出门排队上车。
出城颠簸,一路越走越荒芜,有那熟悉榕城周近的,看着景色不由嘀咕,“这不对啊,看样子,这不会是去上海村的吧?”
“我看像。”
“娘嘞,我们主家不会是上当受骗,买的地就是上海下海那块吧?天爷,那可是闹匪的!鬼都能打得死人!咱去了岂不是要命?”
“娘,我怕。”
“阿婆,我,我们真要去吗?”
一个起头,一车闹,整个人心惶惶不安起来,还是被小孙孙扑倒的老阿婆,瞪着她那唯剩的独眼,怒喝一车。
“浑说什么的,都给我老太婆闭嘴!”
霎时整车静默,独眼老太太这才往随车护卫的队伍一指,很是没好气。
“你们都胡咧咧什么,我们一个个都是贱民一条,侥幸不死,都是得了侯爷与夫人心善的大恩,如若不然,就咱这样的哪个主家要?
这世上为富不仁者多,且个个心黑着呢,也就是侯爷夫人心善,收容我们,好饭好衣的养着我们,去开个荒种个地而已,还派了这么些将士护卫我们,你们还想怎样?
且摸摸身上的衣,再摸摸自己个的良心吧,这样的主家,天底下能有几个?”
是呀,这天下能有几个这样的主家?
摸着自己身上厚实的冬衣,虽不合身,虽旧,料子却好,还很暖和,(朝朝:当然,她必达淘来的二手好货)一个个都愧从心起。
“奶奶的,阿婆骂的对,是我们脑子瓦特了,我们的主家可是侯爷夫人,是平定金狗的玉面少将军,金狗不比海匪可怕多了,老子怕个球,不就是去上海下海开荒种地们么,老子干了,老子好好种地,我还非得给侯爷夫人种出个良田千顷来!”
“对,咱的命不值钱,难得侯爷夫人看重善待,我也好好干。”
“还有我还有我。”
“阿婆我也种地。”
“好好好,我们都好好给主家种地,来年争取大丰收。”,瞎眼阿婆抱着小孙孙笑的开怀。
边上护送压阵的军士听到内容,一改刚才愤慨,不由暗笑,心说他们夫人的好心可算没白费,脑子里甚至不由幻想起来年的丰收来。
“好了,到地方了,大家有序下车,不要急,不要挤。”
就在这种忐忑,激动,期待,幻想中,车子不知不觉停下,听到前头鸣锣高喊,众人才知这是到地方了。
大家老牵小,少扶老,有序下车。
紧跟着铜锣又响,王管事爬上车辕,高高站立,敲着铜锣,扯着嗓子又开喊。
“全部的人都给我听好了,现在开始排队,不分男女,五十以上老人成一队,竖列站好;二十到四十成一队,一样竖列站好;十二到二十成一队;十二以下成一队。”
众人自动自发,转眼间站成四队。
不过惹人发笑的是,十二以下的那一队格外滑稽,大的牵小,小的牵更小,这也就罢了,还有好多尚在襁褓的,路都不会走的,咋办?
听得发话,不敢违令,不得出列已将娃交给这些小的带着,可怜最大不过十二,哪里抱得住?一个个傻眼的傻眼,瘪嘴的瘪嘴,霎时小儿哭,大人笑,更小的娃娃一脸的不知所措,场面闹哄哄。
王管事看的扶额,是他想差了,赶紧补救,叫刚刚送出娃儿的妇人出列给抱好,叫这群抱娃的单独成队,站到一旁,头大的王管事这才开始分工。
锵!
一声铜锣响,瞬间肃静,王管事发话。
“大家伙都听好了,主家体恤大家不易,眼下开荒,主家怕你们累着,特意叮嘱我按照你们的情况进行分工,力壮的……对!就是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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