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福大惊失色道:“门槛有什么问题?”
李莲花看了杂物房那门槛,“第一间杂物房的后门槛太高,嫁衣的裙摆太窄,根本迈不过去,对不对,翠儿姑娘?”
被郭坤吓了一跳,又差点摔死的翠儿姑娘一脸惨白,听到李莲花的问话,她条件反射地点头,回答道:“我……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只想着快点逃走,可是抬脚的时候根本迈不过去,我摔倒了,若不是……若不是……我就,我就……”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看起来脆弱又无助。直面死亡的恐惧,对于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来说,实在是太过沉重,远远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范围。每当她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她的内心都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李莲花注意到了翠儿的恐惧,神色十分歉然。桃清想了想,走到翠儿身边,将一瓶药塞进了她的手心。即便没有打开瓶塞,但从木塞中渗透出来的淡淡的草药香气,就让人感到一种宁静和安心。
在对方抬头看她的时候,桃清的眼中有微光一闪而逝,她柔声道:“这是一颗安神的药,等会儿你把衣服换下来,然后回去洗个热水澡,再把药吃了,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醒来,你会发现,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
她的声音轻柔,仿佛带着独特的韵味,如春风拂面,奇迹般地让人的心神得到极大的放松。
翠儿听着她的话,眼中的恐惧终于开始慢慢消散,身体也逐渐恢复了温度,她紧紧地握住手心的药瓶,渐渐安定了下来。
桃清微微侧头,含笑的双眸正好对上李莲花看过来的目光,她微微一顿,随即露出一个若无其事的笑容,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做。
李莲花也对着她微微一笑,随即歉然地看着翠儿,“抱歉,翠儿姑娘,你可以下去休息了。”
等郭大福安排了人送翠儿去换衣服后,李莲花慢悠悠走到第一间杂货房门口,他迈步走了进去,然后停留在后门的门槛前面,伸手比划了一下,“这杂货房后门的门槛比前门的门槛要高上一寸。”
他的神色惋惜道:“过高的门槛,过窄的裙摆,那个想要迈过门槛的姑娘最终只能跟翠儿姑娘一样,摔倒在门槛上。她若是高一些,脖子就会撞在对面杂物房的门槛上,若是矮一些,额头会磕到对面的门槛上。最后,她们都会顺着两间杂物房中间这一人宽的斜坡小路,滚进莲池溺死。”
郭大福想到自家祖传的嫁衣,以及那致命的门槛,浑身发冷,“所以,杀死我娘,我夫人和苏苏的人,真的是我二叔?”
李莲花却摇头,“这些都是我的猜测,基于今天晚上发生事情的推测。而且,既然郭坤可能是在模仿杀人,那么,三位夫人也许并不都是他下的手。”
郭祸自刚才看到翠儿摔倒之后就一言不发,这会他终于忍不住道:“为什么不是?这个字条能证明什么?”
李莲花扬了扬那张纸条,露齿一笑:“郭公子,这张纸条是约见女子的情书,一个疯子又怎么会写情书,约女人见面呢?”
“情书?”郭大福和郭祸异口同声道,神色很是诧异。
李莲花扫了郭家父子俩同样错愕的神色,悠悠道:“你们当真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吗?”
郭大福摇摇头,郭祸一脸茫然,桃清则是满脸古怪地看着李莲花,“阿兄,对此颇有研究?”
李莲花咳嗽一声,慢慢蹲了下去,他从地上捡了一个石头,在地上写下了这几个字,一边写一边解释,“这是郭坤抄录的纸条,或许一开始对方写的不是正楷,而是行草什么的,其实很好辨认的。”
他将几个端端正正的字写成了龙飞凤舞的草书,却意外地比正楷更让人明白。经过他的拆分和解释,众人恍然大悟。
“月明之时,镜石之旁,嫁衣之身,不见不散。”
李莲花扔下石头,慢吞吞地道:“这是一个男人约一个女人夜里出来见面的情书……所以,我说郭坤或许是模仿了什么人,因为一个疯子是写不出这等约人见面的纸条的。”
只是知道了纸条的意思,郭大福更茫然了。他这个二叔从小痴傻,他会模仿谁?又能够模仿谁?
若不是怕自己太过于突兀,桃清都想要给李莲花鼓掌,拆解字谜这种事,他真的是看一眼就明白了。她听到郭大福的喃喃自语,忍不住道:“那就要看第一个死的是谁了。”
郭大福愣愣道:“第一个穿着嫁衣死的是我娘。难道有人在这里约会,而我娘正好也走到这里,她因为撞到了不该看到的事情,所以被人杀了灭口,然后正好被二叔看见了?”
李莲花十分敬佩地看着郭大福,他缓缓道:“或许是,或许不是,五十多年前的事情,我们如何得知?”
“不对。”郭祸看着郭坤背后那个骷髅头,突然大声道,“既然是模仿,那当初那个凶手是不是也带着一个骷髅头吓人?我奶奶,我娘和苏苏都是完整的尸身下葬,那这个多出来骷髅头是哪里来的?是不是除了我们家的人外,还有一个或者更多个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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