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假张三见状,不由得出声讥讽,语气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冷统领,你跟了他一路,斗了这么久,竟连他何时修成了这般精妙的替身傀儡之术都不知道?”
冷仇反唇相讥:“墨隼,你纵览全局,自诩算无遗策,不也没察觉他何时掉了包?五十步笑百步,有何意义?”
墨隼却并不动怒,只是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袖,淡淡道:“谁说我不知道?方才你与他闲聊之时,他便已暗中催动了那镇魂铃里的小玩意儿,悄无声息地完成了偷梁换柱,那点微末的灵力波动,瞒得过你,可瞒不过我。”
“你知道?”冷仇瞳孔一缩,厉声质问,“那你为何不阻拦?!”
墨隼轻笑一声,答非所问,目光却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怜悯:
“冷仇,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年来你始终难以更进一步?并非你修为不足,也非你不够狠辣,而是因为你眼界太窄,只盯着眼前一亩三分地,却看不清更大的棋局。”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意味深长:
“放心吧,太子殿下早有明示,许长卿此人……注定是跑不掉的。你的任务,从来就不是在此刻抓住他。”
冷仇眉头紧锁,隐隐感到一丝不安:“你什么意思?”
墨隼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缓缓道:“意思就是,你虽然观察力欠缺,但对压剑谷和吴王府的那点判断,倒是相当准确,殿下需要的,正是你这把能精准捅向该捅之处的‘刀’。
“至于纵观全局、执棋落子……还轮不到你操心。”
……
……
清晨时分。
暴雨如倾,豆大的雨点密集地砸落下来,在山路上溅起浑浊的水花,四周灰蒙蒙一片,视线模糊。
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在泥泞中艰难前行,车轮不时陷入泥坑。一个脑满肠肥的富商从车窗探出半个身子,不顾被雨水打湿的锦缎衣裳,对着车夫和随行的几个仆役破口大骂:
“没吃饭的废物!都给老子快点!这鬼天气,要是耽误了老爷我交货的时辰,把你们全都卖去矿上做苦力!”
正骂骂咧咧间,马车猛地一顿,停了下来。
富商一个趔趄,差点摔出去,更是火冒三丈:“又怎么了?!”
一个仆役连滚爬爬地跑到车窗前,雨水糊了满脸,结结巴巴道:“老、老爷……前、前面有几个人……拦、拦路……”
富商顺着仆役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雨幕中,几个披蓑衣、戴斗笠的身影静静地站在山路中央。
富商心里先是咯噔一下,以为是遇到了山匪,但看对方只有寥寥数人,胆气又壮了起来,骂了一句“晦气”,亲自跳下马车,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上前,准备呵斥。
然而,当他走近,看清其中一人微微抬起的斗笠下,那张即便在暴雨中也难掩丽色的脸庞时,满肚子的怒骂瞬间咽了回去,一双小眼睛顿时冒出淫邪的光。
他搓着手,脸上堆起油腻的笑容,语气也变得“和蔼”起来:
“哎呀,几位英雄……呃,女侠?这大雨天的,在此拦路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若不嫌弃,不如与在下同行一程?在下的马车还算宽敞,正好也能为几位遮风挡雨……”
他的目光,却始终黏在柳寒烟身上。
同样蓑衣斗笠的许长卿微微抬头,斗笠下传出平静的声音:“既然如此,那便多谢阁下好意了。”
富商闻言大喜过望,正要转身引路,嘴里还说着:“好好好,快请……呃!”
话音戛然而止。
一道冰冷的剑光如同电闪,悄无声息地掠过。
富商那颗肥硕的头颅瞬间脱离脖颈,脸上还带着那丝淫笑和即将得逞的喜悦,滚落在泥水之中,无头的尸身晃了晃,重重倒地。
柳寒烟俏眉微蹙,看向收剑回鞘的许长卿,“他虽非善类,罪不至死,你怎么可以如此随意杀人?”
许长卿甩了甩剑刃上的血珠,声音透过雨幕,冷静得近乎残酷:“既然已经确定太子也非善类,你我便如同身处龙潭虎穴。东宫势力盘根错节,手眼通天,这荒山野岭突然出现的富商车队,焉知不是他们布下的又一重眼线?”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那些原本惊慌失措的仆役和下人们,在看到主人被杀后,脸上的恐惧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统一的狠厉之色,齐齐从车板下、货物中抽出隐藏的兵刃,朝着许长卿等人合围扑杀过来!
果然有诈!
许长卿眼神一寒,不再多言,醉仙剑出鞘,青光明灭。
暴雨之中,剑光如同索命的闪电,每一次闪烁都带起一蓬血花。
不过几个呼吸之间,那些伪装成仆役的杀手便已全部倒在泥泞之中,鲜血迅速被雨水冲刷开来。
迅速搜查了一下车辆,许长卿从一名看似头目的人身上摸出一块东宫影卫的隐秘腰牌,冷笑一声,随手丢弃。
他牵过几匹拉车的健马,将其中一匹的缰绳塞到柳寒烟手里。
接着,他走到一个重伤未死,奄奄一息的杀手面前,蹲下身,声音冰冷:“往青州,怎么走最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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