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这该死的……！”

急忙确认自己持有的誓约书的剑鬼和枪鬼，像是被狠狠打了一拳似的，捂住了后脑勺。

我默默地看着他们，开口说道。

“当湖泊王国沉没时，其他幸存者放弃了现实。与其活着承受永恒的痛苦，不如选择逃入噩梦。”

“……”

“但底层的各位选择了比噩梦更可怕的现实。为什么呢？”

正在犹豫的剑鬼和枪鬼交换了一下眼神，

“……因为人。”

“因为想成为人。”

说着，他把誓约书揉成一团，重新放回怀里。

“所以一辈子都在攒金币。”

“在茧里为魔王做噩梦，不是我们的梦想。”

“我也是。”

我点了点头。

“还想作为人活下去。”

刚才，最后一次环顾底层村庄时，我和分吃水果的小哥哥对视了。

他静静地向我挥手，全身染红，被瘟疫侵蚀……像是在向离开的朋友打招呼一样，带着平静的表情。

……如果我没有及时消灭雷文。

村民们，还有那个孩子，也许会在接下来的几百年里，精神和肉体被瘟疫吞噬，痛苦挣扎。

“呼。”

我吐了口气，慢慢站了起来。

我害怕。

雷文向我展示的噩梦。

我害怕我害死的所有人。

压在我肩上的罪恶感。

但是，然而——我知道更可怕的事情。

——哥！ 本可以救的。

本可以伸手的。

我转过头去忽视的，那微小的生命。

比起战斗后失去的后悔，我更深刻地知道，连战斗都没尝试就失去机会的后悔更大。

‘我想救。’

在我手能触及范围内的人们。

我仍然想救。

所以，即使这场战斗单调、可怕、痛苦——我也不会退缩。

“走吧。”

挺直身体，挺直腰板。

把不知还剩多少的勇气全部集中起来。

我说了。

“……杀死怪物，保护人类。”

希望那面我曾放弃的旗帜，仍在我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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