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孤山别院。

李善长破例饮了一杯酒，忍不住纵声大笑，连连击节：

“妙！妙极！”

“吴风这一手，真是把锦衣卫给玩弄于股掌之间了！”

他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看到了老朱吃瘪的模样。

“上位就算再厉害，这次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啊！”

“这哑巴亏，竟然吃下了……”

哈哈哈，

周围的门生们，也都跟着笑了起来，一个个如释重负。

有人感慨：“皇上雄才大略，洞察一切，没想到……还是吃了亏啊！”

“比起当年的胡惟庸，燕王和姚广孝，似乎还要更胜一筹！”

李善长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燕王这一步棋，走得确实高明。”

“不过……”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有些凝重。

“这盘棋，才刚刚开始。”

夏恕连忙问道：“恩师，那……下一步会如何演变？”

李善长捻须一笑，胸有成竹。

“还用问？”

“下一步，燕王自然是要把江北各州府的官员，都换成他自己的人！”

他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到时候，再让那些被罢黜的官员，和锦衣卫一起回京……那场面，才是真正的羞辱啊！”

哦……

众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一个个目瞪口呆。

这……这也太狠了吧！

简直是杀人诛心啊！

郁新忍不住问道：“恩师，那……咱们该怎么办？是否可以按计划，让御史们弹劾锦衣卫指挥使宋忠？”

李善长沉吟片刻，缓缓摇头。

“不急。”

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咱们先等等。”

“如果上位下令，让锦衣卫全部撤回京城……那咱们就立刻发动御史，弹劾宋忠！给他来个落井下石！”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若是上位不肯撤兵……那咱们就再等等。”等到燕王把江北的官员，全部换完……咱们再动手！”

“这盘棋，咱们要慢慢下……一点也不要急……哈哈……”

嗯嗯！

众人闻言，顿时恍然大悟，一个个佩服得五体投地。

“恩师高明！”

“弟子们……受教了！”

……

贸易衙门内，朱允熥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拉着苏尘的袖子，一个劲儿地追问：“苏尘，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锦衣卫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完全摸不着头脑，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这江北……锦衣卫现在连狗都不如了？”

苏尘的眉头紧锁，眸中闪过一丝寒光。

他也没料到，局面竟会糜烂至此。

太歹毒了！

这他娘的是谁干的？

下手竟然如此狠辣！

苏尘没有理会朱允熥，而是迅速浏览着暗桩刚刚呈上来的情报。

一行行触目惊心的文字，揭示了这场闹剧背后的真相：吴风！

竟然是吴风这个老狐狸在背后捣鬼！

苏尘心中冷笑，吴风啊吴风，你还真是树大根深，连皇上都拿你没办法。

不过，想要就此断定燕王已经胜券在握，未免也太早了些！

朱允熥见苏尘不说话，更是心急如焚，又追问道：“那……燕王下一步会怎么做？咱们该如何应对？”

苏尘沉吟片刻，缓缓开口：“不出意外的话，燕王会唆使那些暴民，将江北各州府县的朝廷官员尽数绑缚，然后……连同那些失利的锦衣卫，一同遣返京城！”

啪！

朱允熥猛地一拍桌子，怒不可遏：“这……这不是造反吗？！”

苏尘冷冷一笑：“这就是造反！你以为是什么？”

朱允熥顿时语塞，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苏尘心中思绪翻滚，一时间，竟也想不到什么万全之策。

就在这时，一条情报如闪电般划过脑海——

【淮王府暗桩回报：昨日齐泰、黄子澄等与淮王朱允炆密议，言及此事乃吴风在背后推波助澜……】

苏尘眼中精芒一闪，瞬间洞悉了整个棋局。

原来如此！

是淮王！

他早该想到，除了吴风，没人有这个能力，将锦衣卫搞得如此狼狈。

只是，他之前一直想不明白，吴风为何要这么做？

现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吴风，已经投靠了淮王！

苏尘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心中已然有了定计。

他立刻下令：【雨化田听令：立即传令江北各州府县暗桩，冒充淮王府的人，给本官狠狠地痛击那些太监和流民！就说……奉了淮王殿下之命，前来镇压叛乱！】

苏尘的声音冰冷而决绝，不带一丝感情。

朱允熥还在一旁喋喋不休地追问着对策，苏尘却只是神秘一笑，并不作答。

……

庆寿寺，禅房内。

朱棣负手而立，脸上难掩得意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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