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割粮食,顺利入仓,对农家人才是头等大事。
其它都要靠边站。
“一个上午才这么点,算了,回家吧。”
谢福生施施然背起竹篓,提着锄头起身。
张玉英拍拍屁股,也跟着站起。
“当家的,有个鸟窝。”
旁边一棵大腿粗的歪脖子树,两米多高,适才没注意,现在站起来一看,才发现枝丫上搭了一个巴掌大的鸟窝。
“嘿,我看到两个鸟蛋。”
张玉英说着,轻轻一跳,攀着树枝,双脚吊起,树枝因受力弯下。
“当家的,你快看。”
“快看啊,是不是有两个鸟蛋?”
她扬声催促左顾右盼的谢福生。
此刻的谢福生觉得有点尿急,只想找个地方方便,匆匆瞄一眼,没好气道:“没有!”
张玉英不信:“你仔细看,我明明看到有!”
两人所处的位置是斜坡,这树才多粗,她多重自己不知道么,要是树枝不小心断了,滚下山坡,够她喝一壶的。
谢福生额角轻跳,“哪有什么蛋,老子就有两个,你要不要?”
男人冷不丁开了个洋荤。
张玉英老脸倏地臊红,恼羞成怒道:“个老不羞,瞎胡咧咧,年纪越大越混账。”
非教训不可。
于是双手松开,树枝弹起,枝叶扑扑簌簌,翠绿的蛇赫然掉落。
“啊!蛇。”
还是好大一条青竹蛇。
妇人尖叫,仓惶之下,脚一滑,竟从坡上滚了下去....
————
锦绣和谢二勇在晒谷坪晒谷。
晒谷场很大,架不住人多,各家只分了一块不大不小的地儿,大家就在自家分到的地儿晒谷,避免争吵矛盾。
有田地多的人家,为弥补场地不足,就会置办一种叫蓬的竹制品,用来摊放在旱土和收割完稻谷的田上。
不用时,就像春卷一样,卷成一团,收在仓库里。
谷子就在眼前,一年的汗水和辛苦都聚集在这里,是厚是薄一目了然。
“你家怎么样啊,今年我家有很多瘪谷。”
“一样,愁死人咯。”
“没办法,慢慢把田养回来吧。”
大人们唉声叹气。
小孩们不知愁滋味,穿梭在谷场里嬉笑打闹。
“谷踢得到处都是,当心我揍你。”
“去去,回家帮娘再拿一把木耙过来。”
很是热闹。
锦绣蹲下,抓起一把轻飘飘的谷粒,剥完一颗又一颗,十之有四是谷瘪,轻轻一捏就碎了。
去年发涝灾,横扫农田,将土里表层的营养都冲走了。
这时候的耕作技术落后,又受品种限制,亩产三百斤顶天了。
遇上自然灾害,雪上加霜。
谢二勇手持木耙摊谷。
锦绣用竹筛筛出稻秆杂碎。
等过两天,谷子晒得够干了,再把瘪谷颠出来。
忙碌一天。
腰酸背痛,谷毛沾在手中,十分痒。
幸好有从商场买的万金油,涂在上面,清清凉凉。
午饭前用木耙翻晒一遍谷子,等到下午两点左右又到晒场翻晒一遍,就像伺候农田一样,认真仔细。
快到天黑,谷子都被收到晒谷场上的临时仓库里,人也不见了,做饭的做饭,休息的休息。
第二天。
锦绣早早起来,在屋里洗漱。
院子里,传来田婆子吃惊的声音,“老二媳妇,你脸咋啦?”
“老二,你打她了?”声音突然拔高。
“娘,不关我事啊,她自个在山上摔的!”
谢福生喊冤。
“...好好的,怎么摔成这样?”田婆子老眼瞪大,“摔到脑子了?”
老二媳妇都摔得鼻青脸肿了,还咧着嘴乐呵!
只差没流口水。
完蛋。
摔成傻子了!
眼看老大两个有希望好起来,又轮到二房了。
只见张玉英半边左脸都是淤青,额头红肿鼓起一个包,难掩喜上眉梢:“我这是踩到狗屎运,高兴的。”
昨天。
她差点以为自己完了,却不想滚落一个坎头里。
谢福生急得大叫。
谢二金谢三金两兄弟,就在附近寻药材,闻声赶来,见到张玉英好好的,手脚并用从坎头爬上来,嘴里兴奋喊着,牛大力,里面好多牛大力!
这个坎头平常被枝干和落叶铺盖遮挡。
她误打误撞滚下去,才发现里面长了一片牛大力。
“二婶,牛大力你们都挖出来了吗?”
锦绣双眼亮着,从屋里走出。
“挖出来了,估摸着有两百多斤。”
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张玉英笑得合不拢嘴,不小心扯到嘴角的伤口,‘嘶’地吸了口气。
二百多斤。
锦绣不淡定了。
到了中午下工。
二房将牛大力送来。
一共二百六十斤。
到手五两二百文,张玉英高兴得几乎晕过去。
另外几家,羡慕地在一旁看着。
“二金三金,来,这是你们帮忙挖牛大力的工钱。”张玉英豪气地取出八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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