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浮夜望着玻璃上的倒影，纳闷为什么自己不愿意叫醒她，明明可以……

宋霖波闻到了不一样的味道，不是画室惯有的颜料味，是点别的什么，有点像阳光又有点像皂香，很干净的味道。

睁眼就看到一张发怔的侧脸，黑发下耳钉折射出的小亮点令人她有些恍惚。

“你……”她还没彻底清醒，没发现她正靠在段浮夜身上。

段浮夜回神低头看宋霖波，她似乎还有点迷糊，第一次留下的淡漠印象霎时没了，只剩下迷糊可爱。

可爱？哪里可爱了？

他为这个念头诧异。

宋霖波对上他的眼，他那眼里熠熠生辉，满满的光，暖暖亮亮。

段浮夜迷惑了，光影下，她浅色的眼瞳像琥珀，吸引他望进去一点点沉醉。

他知道他不应该再看，他应该说点什么，打破这魔咒时刻。

哐一声，外面走廊里什么翻了。

段浮夜猛然惊醒，转向窗玻璃，生硬地说，“醒了就起来，这里是画室，不是休息室。”

宋霖波眨眨眼，此时才发现她整个人都倚在段浮夜身上，倏地如触电一般坐直了。

身上的重量一轻，段浮夜夸张地扭动发麻的肩膀。

宋霖波看向窗外，呼出一口气说：“太阳太暖和了，我就想晒晒。”

段浮夜停下扭动的胳膊，诧异地看了眼宋霖波，“嗯……下次记得锁门。”

4

镜星的生意都由这些艺术生捧上来。

宋霖波真觉得是这样，几乎半个场子都是艺术生，各种专业。

“你觉得怎样？”段浮夜凑近点问她，舞台上乐队正在演奏，有点吵。

“还不错。”宋霖波转头看看段浮夜，又看看另几个女生，“她们好像等着你。”

段浮夜纳闷地瞥了她一眼，等着是什么意思？

宋霖波朝他身后指了指，“那里。”

段浮夜一回头，果然有几个女生拿着饮料酒杯坐到了一旁。

段浮夜刚想拒绝，乐无垚坐了过来，开始鼓动女生们一起玩游戏掷骰子比大小。

“来来来，一起玩嘛。那个……宋……霖波一起一起。输的得罚！至于是喝酒还是其他，自己选，我们不勉强。”乐无垚把骰盅放到了桌上。

段浮夜瞟了乐无垚一眼，什么霖波，是他可以随便喊的吗？

“不了，我还要带她去认识认识其他人。”段浮夜拉着宋霖波就往另一桌去。

“不要紧吗？”宋霖波不解地看着段浮夜。

霓虹彩光在头顶旋转，那光忽闪忽闪地浮过她脸庞，她的眼睛跟着忽闪忽闪地漾起光来，段浮夜很快撇开眼，“没关系，他主要就是和那些女生套近乎，我们只是附带。”

不知不觉，段浮夜带着宋霖波到了康一卓那儿，康一卓正和一个漂亮女生说悄悄话。段浮夜踌躇了下，拐去了旁边一桌，一看尴尬了，蒋丽音正笑着和一个男生打得火热。

“咦？段浮夜你居然会带女生一起来呀。”蒋丽音瞧见了要退走的段浮夜，扬声招呼。

“这是我师妹，宋霖波。”段浮夜从善如流地拉着宋霖波坐下，“她刚从其他老师那转来。”

“转？”蒋丽音眼眸一眯，“这可不容易啊。为什么会转？”

“原来的老师出国了。”宋霖波简单一句就打发了这些试探。

“这样。”蒋丽音看向身旁的男生，“刚刚说到哪了？是不是那个艺术展？你多了几张票？给宋霖波一张呗。”

“你倒是会借花献佛。怎么自己不弄票给别人？光想着从别人手上拿。”康一卓一手搁在靠背，半转头，冲他们说话。

“那又怎样？”蒋丽音问男生，“你介意吗？”

男生笑笑，“不介意。”

“你看，人家都不介意，你着什么急。”蒋丽音冷淡地瞥了眼康一卓。

康一卓冷哼，“我看不惯。”

“看不惯就别看。”蒋丽音朝段浮夜打个招呼，拉起男生就走。

宋霖波撑着下巴，悄悄问段浮夜，“他们怎么回事？”

“他们……”段浮夜想了一圈，找不出恰当的词，最后只说，“发神经。”

“嗯？”宋霖波诧异了，看起来不像啊，倒像是情侣吵架。

5

宋霖波知道段浮夜挺受女生欢迎，至少她在画室里，已经有两三个女生来找他。

想想段浮夜长到脖颈的头发，配上耳钉，确实有点不羁的味道，女生最喜欢这种有点坏坏的男生了。

“那个……段浮夜在吗？”

宋霖波停下手里的笔，抬眼看向门口，一个栗色的脑袋探了进来，波浪的卷发兴奋地跳跃。

“不在。”

“啊……那你能转告他，我是……”

“不能。”

“啊？”女生错愕了。

“我不是经常能遇到他。所以你最好给他打电话。”宋霖波是不懂，都什么年代了还流行直接找上门？一个手机信息不就解决了？

“啊……抱歉……”女生歉然地退了出去。

宋霖波撇撇嘴，调整了一下在窗台上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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