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九宸戴着浸过药酒的面罩,正一勺勺给孩童喂药,当某个濒死的老者服下药剂后咳出黑血时,人群中忽然爆发出哭声与欢呼声,雨点般的叩首声惊起了檐角的燕子。
月余后,当最后一个患者褪尽紫斑时,邻国国王亲自送来刻着"神医侠侣"的金匾。东方婉儿却望着空荡荡的药箱轻笑,十二只玉瓶此刻皆泛起温润的光泽,仿佛在等待下一场济世之约。夜九宸替她拂去肩头落英,指腹蹭过她眼角新添的细纹,忽然从袖中取出支白玉簪——簪头雕着两株并蒂银杏,正是用救治过的孩童送来的百年银杏木所制。
暮春的风再次掠过青石板路时,两人已背着药箱踏上新的征程。药箱里的"驱疠散"成了常备药,夜九宸臂上的紫斑早已消退,却留下浅色的银杏状疤痕。他们走过开满鸢尾花的溪谷,穿过飘着奶香的草原,每到一处便支起写有"悬壶"的白布旗,看药罐里的青烟与百姓的炊烟共舞。某个星子漫天的夜晚,东方婉儿忽然指着天际划过的流星,对正在研磨药材的夜九宸说:"你看,那是不是医仙在指引我们下一个去处?"他抬头望着银河璀璨,手中的药杵顿了顿,落在刻着"济世"二字的铜臼里,发出清越如磬的声响。
第九章 金銮殿谜影
暮春的细雨如丝,缠绕着青石板路,夜九宸将最后一味药材收入枫木药箱时,东方婉儿正用素帕擦拭着鎏金医针,针尖在烛火下泛着冷冽的幽光。忽听得檐角铜铃骤响,马蹄声破雨而来,一名锦衣卫浑身水痕,单膝跪地呈上朱漆密匣,匣上御印的金泥尚未干透。
"是皇兄的密信。"东方婉儿指尖掠过匣沿暗纹,翡翠护甲在月光下划出冷冽的弧。夜九宸拆开明黄信笺时,宣纸上"怪病束手无策特召"等字迹力透纸背,最后那枚"疾"字拖出的墨痕如剑戟破空。窗外惊雷炸响,烛火突然爆起三寸青焰,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斑驳的砖墙上,恍若双鹤临渊。
三日后的京城,晨雾未散。朱雀大街的青石板上,药箱颠簸出细碎的声响。东方婉儿望着朱红宫墙下持戟而立的禁军,袖口暗袋里的银针轻轻震颤——她嗅到了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金銮殿的鎏金兽首香炉中,龙涎香混着药味扑面而来,却掩不住殿内沉沉的压抑。皇帝斜倚在九龙榻上,原本英挺的眉目如今笼着青灰,指尖泛着异常的紫绀,腕间脉搏如游丝般虚浮。
"请陛下伸出舌来。"夜九宸解开鎏金药囊,铜秤在掌心泛着温润的光。皇帝张开嘴时,东方婉儿瞳孔骤缩——舌根处竟有三点淡青如梅,正是南疆"半步倒"的毒症表象。她与夜九宸交换眼色,后者指尖已扣住三枚银针,在皇帝百会、膻中、气海三穴闪电般刺入,银柄尾端泛起淡淡白气,正是以自身内力逼毒之象。
子夜时分,太医院的紫檀木柜前,东方婉儿持着放大镜细辨《千金方》残卷,烛泪在黄绢上凝成琥珀。突然,窗外传来瓦当轻响,她反手将改良版"避毒散"撒向阴影处,只听得一声闷哼,黑影撞翻药架夺窗而逃。夜九宸追至回廊转角,却见地上遗落半片玄色锦缎,绣着缠枝莲纹——正是御药房总管的服色。
七日后的酉时三刻,皇帝榻前的青铜药鼎腾起袅袅白雾。东方婉儿捏碎最后一味药引——西域冰蚕蛊蜕,鼎中汤汁骤然化作碧色。"陛下请服。"夜九宸以玉匙搅散热汤,目光如炬扫过阶下人群。当药汁入口的瞬间,东侧立柱后传来几乎不可闻的衣料摩擦声,他袖中早已备好的"醒神散"借着力道激散,只见一名灰衣宦官猛然捂住口鼻,指尖露出半截淬毒的细针。
"果然是你,王公公。"东方婉儿拂开皇帝后颈碎发,露出淡青色的蛊毒印记,"当年你在太医院偷练巫蛊之术,被先皇逐出京城,如今竟混进宫来妄图弑君。"那宦官面容扭曲,突然咬破藏在齿间的毒囊,黑血从七窍涌出时,眼中犹自带着怨毒笑意。
月上柳梢时,皇帝已能倚榻而坐。夜九宸望着案头堆积的金银赏赐,与东方婉儿相视而笑。她将医针收入檀木盒,铜扣轻响间,窗外传来更夫敲梆之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两人背起药箱穿过永巷,宫灯将影子拉得老长,恰似两株离离芳草,在这深宫的泥沼里,始终向着月光生长。
五更的钟声里,城门缓缓开启。东方婉儿摸出怀中的《毒经》残页,昨夜从王公公身上搜出的密信正夹在其中,信上"归墟"二字朱砂淋漓。夜九宸望着远处隐现的山峦,指尖轻抚药箱上"悬壶"二字——他们知道,这一趟京城之行,不过是漫漫长路中的又一个驿站,而真正的谜题,或许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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