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晨雾还未散尽,坤宁宫的琉璃瓦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当值的小太监捧着铜盆踉跄跑过回廊,盆中水映出远处御书房紧闭的朱门,门缝里飘出的碎语如锋利的冰碴:"有人在查狩猎场的箭镞来源......听说连户部的账册都被调走了......"消息像春藤般迅速缠绕整个宫廷,值夜的侍卫在换岗时压低声音,御膳房的厨娘在淘米时交头接耳,整个紫禁城都在暗潮涌动。
摄政王书房的烛火彻夜未熄,案头堆积的密报被朱砂笔重重圈点。东方婉儿垂眸凝视药臼中研碎的藏红花,忽然被窗外梧桐叶的簌簌声惊动。她转身时,书架顶层一本线装古籍的书角突然滑落,泛黄的书页间飘出半片残破的笺纸,上面模糊的字迹仿佛被岁月侵蚀:"戊申年冬,太妃召太医令秘谈......"她的指尖微微发颤,那墨迹竟与三年前一桩悬而未决的巫蛊案所用朱砂如出一辙。
月圆之夜,乌云如墨遮蔽天际。东方婉儿将夜行衣的面罩系紧,腰畔药囊里的银针随着步伐轻轻相撞。摄政王握着玄铁剑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两人贴着宫墙阴影潜行,避开巡夜侍卫的灯笼光晕。太妃所居的永寿宫寂静得如同坟茔,檐角铜铃被风掀起微弱的响动,在空荡的庭院里显得格外刺耳。
密室暗门开启的瞬间,腐木与霉味扑面而来。东方婉儿点亮袖中的火折子,摇曳的光晕中,檀木匣里的密信泛着诡异的青白色。摄政王展开信纸的刹那,两人同时倒吸冷气——信笺落款处赫然印着宰相府的朱雀纹章,字迹间还夹杂着西域特有的藏红花香料气息。"原来如此......"东方婉儿喃喃低语,话音未落,脚下青砖突然发出细微的机关声响。
整面墙壁轰然翻转,明晃晃的刀光刺破黑暗。侍卫们的铁甲在月光下泛着冷芒,领头的千户举起火把,火焰将他脸上的刀疤照得狰狞可怖:"两位贵人深夜造访,可让咱家好等。"东方婉儿迅速摸出腰间药粉,却见对方早有防备,齐刷刷掏出浸过药水的绢帕捂住口鼻。摄政王挥剑劈开迎面而来的长枪,玄铁剑与青铜兵器相撞迸发的火星,将密室映照得忽明忽暗。此刻,太妃的笑声突然从头顶传来,隔着雕花窗棂,像毒蛇吐信般阴冷:"以为能轻易翻出底牌?这棋局,才刚刚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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