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四天过去。
此刻临近第五天日落,慕南钊都没能在小何府见到顾喜喜。
何景辉歪在椅子里,脸上写着生无可恋,被迫掰着指头一一历数。
“第一天,先去了甘雨居巡店,后去客栈探望了江明远,关起门聊了半下午。”
“第二天一起逛街,据说要买些带回家的礼物、特产什么的。”
“第三天江明远做东,他们换了几个地方,基本玩了一整天吧。”
何景辉就此暂停,做出补充说明,“以上三天,江明远、安庆和全程都在,宛如顾喜喜的哼哈二将。”
“他们玩的可高兴了,天亮出门,宵禁了才回来。”
“所以每次你好不容易得空,并且假公济私到我这儿来,正好顾老板都没在家。”
慕南钊脸上笼着一层寒霜,“继续。”
何景辉瘪了瘪嘴,说,“然后第四天,白天在甘雨居,晚上……”
他瞟着慕南钊的脸色,默默挪的远了点。“晚上……去了莳花馆。”
慕南钊眼神瞬间凌厉。
上次顾喜喜在莳花馆色迷心窍喝醉的事,他到现在想起还心有余悸。
不过何景辉既然没当乐子说出来,这回必定没出什么岔子。
慕南钊很快平静下来,“你这个妹妹也该管管了。”
“招待人总去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成何体统。”
何景辉咧嘴,笑容根本压不住,“唉,这回你还真赖错人了。”
“我可问清楚了,昨天去莳花馆是顾老板提的,还是顾老板结的账。”
“哦,她们又点了那个剑兰。”
“除了观赏了顾老板最喜欢的剑舞,顾老板还让剑兰教了她几个剑招。”
慕南钊倏然抬头,“她去莳花馆学、剑?”
声音是从咬牙切齿间硬挤出来的。
何景辉赶紧收起笑容,正色道,“可不是么,我听了都觉得离谱。”
“放着家里现成的用剑高手不理,花钱跑到莳花馆找一个伶人?!”
“这顾老板不是一向最反对乱花钱的吗。”
慕南钊的脸已经从铁青、黑如锅底,进化成究极的面无表情。
仿佛一个已经得道多年的老僧人。
“然后,”他平静道,“今天他们又是为何到现在还没回来。”
何景辉道,“还是莳花馆啊。”
“你来之前,甘雨居的掌柜帮忙捎的信。”
“景兰说今晚可能不回来了,让我不用等他们吃饭。”
说着,何景辉拿出一张信笺递了过去。
看似心如止水的摄政王猛然扭头,眼神凌厉地要刀人。
“何景辉!”
何景辉立刻辩解,“我也想早点说的啊。”
“是你逼着我,把顾老板这几天都忙什么了问清楚,再一一告诉你。”
“你现在不派人跟着顾老板,也不探听她的行踪,说是尊重。”
“错过了消息,可不能怪我啊。”
慕南钊并没看何景兰传回的字条,直接站起来。
何景辉看着他,“你等等。”
“你不会现在就要冲去莳花馆吧?”
“上次我为善后费了多大功夫,你还要来一次?”
“再被人看见,明日摄政王夜闯莳花馆捉奸的八卦就要成为京城第一奇谈了!”
慕南钊愤然转向何景辉,眼神不善。
何景辉摆手告饶,“别瞪,我不是说顾老板不好。”
“我当然知道顾老板是个正经人,更何况还有景兰在。”
“他们找乐子,只会做些雅事。”
“我是说流言猛于虎,没有的事,都能给你传成有鼻子有眼的。”
“还有你。”
何景辉与慕南钊对视,表情郑重起来,“就算我放你现在去找顾老板。”
“你以什么身份管人家?”
“你不是她的亲爹,也不是她的兄长,更不是她的夫婿。”
慕南钊沉默了片刻,退回桌旁坐下。
何景辉从未见他这样,倒是有点于心不忍。
便有意活跃气氛,“你过去的潇洒都去哪儿了?”
“莫不是那天你去宫里接顾老板,她兽性大发对你做了什么?”
他笑着用胳膊肘戳戳慕南钊,“别搞得像深闺怨女似的,追着让人家负责。”
何景辉本来只是插科打诨,可他余光瞥见慕南钊的表情,渐渐笑不出来了。
“哎,你不是吧。”
“顾老板当真对你始乱终弃了?”
何景辉从没想过这个词能用在女子对男子上。
可认识了顾喜喜之后,他有了全新的认知。
若一个女子心性强大,本领、智慧皆不输男子。
那她完全有条件效法那些负心汉嘛。
慕南钊并没回答慕南钊,他只是站起来径自走了。
月亮刚升起,摄政王府书房就破天荒早早黑着灯。
慕南钊躺在窗边硬榻上,空洞地望着黑暗。
那天在出宫的最后一条甬道,顾喜喜毫无征兆地亲了他。
虽然她浅浅一吻,便停下来抽身而退。
他承认自己当时心潮澎湃,情动不能自持,所以立即就要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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