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的眼睛根本没长在脸上。瞧瞧她的下巴,上翘了七十五度不止。那目空一切的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北月国皇后娘娘来了。旋而不客气地回敬道:“安乡郡主,你的谈吐比你的长相还要尖酸刻薄,俗不可耐。从这点儿来看倒显得挺表里如一,颇为坦诚。”
四周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瞪大眼睛瞅着她俩。
魏时章面色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周身的气息已经低到不能再低,左掌中聚起的真气差一点儿就在媳妇张口前轰了出去。
“你敢骂本郡主?”沈映画气得两条柳眉狠狠倒竖,怒不可遏地扬起一根手指质问着。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长得并不出众,但是胜在有一张颇为完美的脸型还有万人艳羡的显赫身份。一个犄角旮旯里蹦出来的低贱货也敢同她叫板?
“丑人多作怪,黑馍多就菜,水浅王八多,贱人生事端。夫人,骂人还是要多滚滚舌头,不能太文气。”魏时章环住媳妇的肩膀,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魏时章,你。。。你敢骂本郡主?”沈映画气得五官扭曲,指着他俩的手指绷得更直了。
这时,二楼风雅阁里传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一位蓝裳女子推开轩榥大声说道:“沈映画,你怎么怼来怼去就是这一句?口才这么差也好意思出来显摆。顺国公府能养外室?是顺国公养了还是你家郡马养了?”金曦和仰着一张人畜无害的娃娃脸,笑里藏刀地盯着她,口吻宛若春风般和煦,远没有她的言语来的攻击力强。
阮初音好奇地扯了扯魏时章的袖子,问道:“她是谁?”
“右相金石家的宝贝——金曦和,也是沈映画的死对头。”魏时章回道。没想到她也在这儿,这下有好戏看了。
右相?来头不小啊!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阮初音朝风雅阁绽放出一抹友好的笑容。
金曦和意外地挑了挑眉,又调皮地朝阮初音眨了眨眼,立即把目光重新投放到战场上。
视线落下的那一瞬,沈映画已经迫不及待地破口大骂起来:“金曦和,你爹肯让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一辈子待在青云寺去煞了呢!我们顺国公府的事儿关你什么事儿?你自己一把年纪没人要,怨谁?该不会是看上我爹或是郡马了吧?”话音落下,扬起一阵大笑。
楼里的议论声一下子响了起来。梅泊言也彻底歇了说书的念头,目光炯炯地注视着硝烟中的三间雅阁,脑中自动穿插起各种故事情节。这个月能不能买上豪宅就看这几位给不给力了!
“时章,沈映画说的是什么意思?”阮初音不明白金曦和长得这么甜,为何说她是煞星呢?
魏时章理了番思绪,道出缘由。
“金曦和是金相唯一的孩子。当年金夫人生下她没多久就死了。后来金相又陆续娶了五位妻子。两位在怀孕时暴毙,一位意外溺水而亡,一位省亲时路遇山贼至今杳无音讯。还有一位,也就是金大人在十年前最后娶的一位夫人,在坐月时因食用大枣意外噎死,小儿子也没活过一岁就夭折了。”
“那个时候皆传金相受到了诅咒,便请了青云寺的了云大师前来化煞。没过多久就把金曦和带走了,之后每隔一年她都会去青云寺住上半年。如今算来她已二十有一,却依然待字闺中。听说金相为她的婚事愁白了一半头发,甚至请皇上赐婚都无济于事。”
“皇上赐婚也没用?”阮初音惊呆了,这得有多避之不及?
“金相素来看中门第,想联姻的几位都是朝中的肱骨大臣,皇上也不好轻易开这个口啊。”
原来如此。阮初音可以想象这姑娘从小过得有多艰难,望向她的眼神瞬间多了一分怜悯。
金曦和盯着沈映画的丑恶嘴脸,微微眯起了眼睛。她这辈子最讨厌“煞星”两个字,笑不达眼底道:“如果我看上了,你是准备喊我娘还是把郡马让出来?若是你真舍得,真有这份孝心,我可以勉为其难地把他俩都收了,不嫌你爹老。”
“噗。”阮初音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魏时章听了也不好意思地微微敛下了眸子。
楼里的气氛明显活跃起来,议论声比刚才更热烈了,震得耳畔隆隆作响,感觉屋顶都快被掀翻了。
“金曦和,你还要不要脸?是个男人就要!你这么饥不择食,你爹知道吗?”沈映画气得面皮直抖,嗓门瞬间扬高了八度,似有要冲过去与之大打一架的架势,吓得身后两个仆侍当即扑了上去把人从窗边拉回。
“本相确实不知。”
混乱中响起一道声如洪钟的嗓音。
金石和陆隐年稳稳迈入楼中,一切喧闹戛然而止,纷纷行礼让道。
两人抬眸淡淡扫了眼沈映画,在大堂里坐了下来。
“你给本相说说,本相的女儿是如何饥不择食,怎么个不要脸法?”金石执起茶壶,为自己和太子殿下斟了一杯热茶。一旁的伙计连忙回神上前伺候,却见金石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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