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又要上场了吗?
阮初音咽下嘴里的荷花酥,又喝了两口热茶,匆匆起身站回大殿中央。
两道靓丽的身影又一次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自古墨客非俗士。在见识了阮初音的丹青功底后,他们对接下来的比试抱了极大的兴趣。尤其是蔡大儒,向大雍帝自荐评章。礼部尚书岳恒见状,亦生了兴趣,跟着毛遂自荐起来。
大雍帝正有此意,随即又让当年三元及第的吏部尚书严安一起来当评章。而题目就由江问舟亲自拟定。
殿内的气氛一下子燃起来了。尤其是一些爱好舞文弄墨的年轻男子,一个个端正坐姿目不斜视地静待诗题。
在座的贵女里除了曹冉月和蔡蕾在诗词上有些天赋,其他人包括公主殿下几乎都不通文采,一泻千里。
江问舟放下手中的杯盏,望着殿上那抹皎皎玉兰的身影,心里快速谋筹起来。
三轮比试,阮初音已经胜出一轮,只要再赢一场,最后一轮比或不比都无关紧要。
清河郡主能主动提出斗诗,自然是有几分把握的。而阮初音亦没提出异议,可见亦是颇有底气。既然如此,那么。。。
正欲扬声之际,忽而注意到娇人儿放在身前的两只小手狠狠绞了一下。倏地又把想好的题目咽了回去。
是。。。没把握吗?求证的目光不断向她投去,但那只毛茸茸的小脑袋不知怎的始终低着,令他无奈不已。
思量再三,把心一横,薄唇轻启道:“两位贵女请听题。孤要出的诗题内容不限,但是需要用回文体来展现。时间依旧是半炷香。”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三位评章瞠目结舌地看着太子,那模样就好像被雷劈了一般,外焦内嫩。
大雍帝也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不解地盯着江问舟看了许久。
回文诗,难度极大。流传至今的好诗凤毛麟角。给两个姑娘出这么刁钻的题目,合适吗?哪怕让他来作,也未必作得出一首像样的!
孙晚宁傻眼了,她怎么可能在半炷香里作出来?就是给她十炷香也做不出来啊!一张芙面青红交加,心里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反观阮初音,就显得平静多了。细细察之,唇角似有微微上翘之迹。
又是老天追着给饭吃。作为一名历经两轮大浪淘沙的优秀大学生,脑子里还能没几首惊才绝艳的回文诗大轴?这和送分有什么区别?只好反复压下不断上翘的唇角故作镇定。
江问舟望着一脸惊惧含泪的清河郡主和不停轻搐唇角的阮初音,心上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殿下这题是否出得太难了?”陆隐年不悦地提出疑议。孙晚宁有多少本事他了如指掌,是绝对答不上来的。
北月太子道出了众人的心声。哪怕是一心巴望着媳妇快点儿输的江玄舟也不得不承认此题过分刁钻,似有刁难之疑。但是,江问舟为何要这么做呢?
三位评章忍着同样的疑惑没有出声。在这个时候哪怕有再多的意见也不能质疑自家太子啊!
难吗?江问舟扬起一抹如沐春风般的笑容,不以为意道:“倘若她俩都回答出来,还有什么比头?”
是这样吗?
这话乍听之下无可厚非,但细细推之又觉得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什么叫都能答出来还有什么比头?那都答不出来,就有比头了?
陆隐年弹指间明白了他的用意,眼中飞速闪过一丝惊愕,随即哈哈放声大笑起来。
“好啊。”他慵懒地拉长了尾音,似笑非笑着。
“既然如此,清河,这一轮你且量力而为吧。”话音甫落间,狭长的星眸再度朝着江问舟幽幽睨去。
孙晚宁悄悄用眼角余光打量着阮初音,发现她迟迟没有落笔,焦虑不安的情绪渐渐稳下几分。危急关头,人的潜能是巨大的,所有的不可能在这一刻也许都会被颠覆。
众人屏息凝望,为她俩暗暗捏上一把冷汗。其中有不少人亦在心里默默作答起来。
“蕾蕾,这题换做是你,有把握吗?”柳东香推了推她的胳膊,眼睛却依然望着阮初音的方向。这位好友总算动笔了!把她紧张得差点儿连气儿都不顺了。
“不要说我,就算是我爹都未必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作出好的。但是他之前有做过两篇一直没有问世,如果是我上去比的话,肯定能赢。”
柳东香无比汗颜地扭头望去。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作弊说得那么清新脱俗。拿着第一大儒的作品去比试,赢了又怎样?难道还真有人会信是她自己作的不成?
在大家的翘首以盼下,香烛终于烧到了约定的长度。
因为是孙晚宁率先提出的斗诗,所以就由她先向大家展示作品。
礼部尚书岳恒第一个上前,把诗高声念了出来。
斜峰绕径曲,耸石带山连。
花馀拂戏鸟,树密隐鸣蝉。
(选自南北朝·王融所作《后园作回文诗》)
他默默点了点头,评价道:“字迹娟秀,对偶工整,意境欢愉,颇具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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