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决定连夜去见皇帝,刚出府门就接到密报:齐大匠一个时辰前失踪了,最后被人看见往凝晖堂方向去。
"备马!"叶明披上蓑衣,"小满随我去凝晖堂,墨衡保护太子回宫!"
凝晖堂在禁苑最北端,年久失修。
叶明和赵小满潜至附近时,雨势已大得看不清三尺外的景物。
突然,一道闪电照亮了堂前空地——十几个黑衣人正在搬运木箱!
"神火飞鸦!"赵小满失声低呼。叶明捂住他的嘴,但为时已晚。黑衣人齐刷刷转头,为首的赫然是齐大匠!
"叶尚书,久候了。"齐大匠掀开兜帽,露出全脸——右颊上竟纹着个月牙!"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叶明拔剑的同时吹响鹰哨,但暴雨中声音传不出多远。
黑衣人训练有素地包抄过来,招式明显是军中路数。赵小满为护主肩头中箭,仍死战不退。
最危急时,墨衡带援兵赶到。黑衣人见势不妙,立即分散撤退。
叶明紧追齐大匠,眼看要擒住,对方突然反手掷出三枚黑丸。
爆炸的烟雾中,叶明只来得及扯下对方半幅袖子——露出的手臂上,月牙刺青清晰可见!
回到兵部,叶明彻夜审问抓获的两名刺客。他们拒不开口,但身上搜出的令牌暴露了身份——竟是羽林卫的人!
"羽林卫中有月影卫..."叶明揉着太阳穴。这已不是简单的世家争斗,而是前朝余孽复辟的阴谋。而秋分祭天只剩九天了!
天蒙蒙亮时,叶瑾突然闯入值房,发髻散乱:"三哥!我刚想起,郑皇后赏花时,她腕上戴的玉镯内侧...刻着个月牙!"
叶明猛地站起,案上文牍哗啦落地。
所有线索终于连成一线:郑皇后就是"宫中月影"!而秋分大典上,皇帝、太子、满朝文武都将聚集在天坛...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叶明趴在案几上浅眠,脸颊压着北疆布防图,墨迹在袖口蹭出一道黑痕。
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接着是叶瑾刻意压低的惊呼:"三哥又熬夜了!"
"嘘——"赵小满的声音,"大人刚睡下不到一个时辰。"
叶明已经醒了,却懒得动弹。他听着小妹轻手轻脚走近,带着晨露清香的帕子轻轻拭过他额角。
忽然肋下一阵刺痛,他忍不住"嘶"了一声。
"三哥装睡!"叶瑾嗔怪道,手上却不停,掀开他衣襟露出包扎伤口的细布,"墨衡说伤口又渗血了?"
药箱开合的声响,瓷瓶相碰的清脆。叶瑾沾了药酒的棉帕按上伤口时,叶明咬紧牙关,额角沁出细汗。
"忍忍。"叶瑾下手利落,是跟着母亲学来的本事,"比十岁那年你从梅树上摔下来那回轻多了。"
叶明想起那个夏天,小妹吵着要吃高枝上的青梅,他爬树去摘结果摔断胳膊。
那时叶瑾也是这般,一边哭一边给他包扎,眼泪全滴在绷带上。
"这次可没哭鼻子。"叶明调侃道,换来小妹一记轻拧。
晨光里,叶瑾垂眸敷药的模样与记忆中重叠。当年那个爱哭的小丫头,如今已能在诗会上周旋,甚至入宫探查。
药香氤氲中,叶明忽然觉得那些刀光剑影都远了。
"好了!"叶瑾系好细布,顺手整理他散乱的发髻,"娘说早膳做了你爱吃的笋蕨馎饦。"
花厅里,李婉清正在教厨娘处理鲈鱼。见儿女进来,她刀尖轻挑,一片银鳞飞起:"明儿可知为何去鳞要顺纹?"
"逆纹会伤鱼肉。"叶明随口答。
"就像朝堂除奸。"李婉清手腕一翻,鱼鳃应刀而落,"找准关节,事半功倍。"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儿子。
叶瑾正欲追问,叶凌云风风火火闯进来,抓起块刚出锅的炙肉就往嘴里塞,结果烫得直哈气:"嘶——夫人手艺又精进了!"
"没洗手!"李婉清拍开丈夫的手,却忍不住抿嘴笑了。这一打岔,方才的凝重气氛荡然无存。
早膳后,叶明径直去兵部。衙门里比往日热闹,新提拔的寒门官吏个个精神抖擞。
韩奎正在武选司核对名册,见叶明来了,连忙起身行礼。
"韩都统不必多礼。"叶明示意他坐下共用午膳。侍从端来两个粗陶碗,里面是军营常见的杂菜炖肉。
韩奎眼眶微热:"自打调回京城,再没吃过这么地道的边关味。"
他呼噜噜喝了一大口,突然压低声音,"大人,末将想起个蹊跷事。黑水关遭遇的胡人骑兵,有些阵法...很眼熟。"
叶明筷子一顿:"怎么说?"
"他们变阵时会敲三短一长的鼓点。"韩奎在桌上比划着,"跟咱们羽林卫操练的节奏一模一样。"
叶明心头一震。羽林卫中有月影卫的人!这就能解释为何凝晖堂的黑衣人懂得军中路数。
他正欲细问,赵小满匆匆进来:"大人,太子府来人说有要事相商。"
东宫后花园的秋海棠开得正盛。李君泽在石亭摆了棋局,见叶明来了,推过一盏温好的黄酒:"表弟气色不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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